胡春丽任由她看,顺便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的确去黄屋村给原芯相丈夫了,因为最近整个沈家村都在传原芯跟叶毅在处对象,她担心这样影响原芯以后找对象,所以听到黄屋村有合适的青年仔,她就去了。回来的路上有一辆汽车经过,由于天黑了,周围光线不好,司机没看到她,差点把她给碾了。“幸好碰到沈书记,否则我现在都不能活生生地跟你说话了。”胡春丽心有余悸地说。“谢谢你!”原芯扭过头,看了沈皓一眼,又低下了头。沈皓:“不用客气,原婶的脚扭到了,我们还是先送她回去涂药酒。”沈皓推着车,把胡春丽送回了原家。原芯急忙去找药酒,却发现药酒用完了。“妈,还有药酒吗?”原芯问。“没有了。”胡春丽这才想起,上次原芯扭到脚,药酒用完了。原芯:“那怎么办?”“我有个亲戚在隔壁生产队,他做的药酒很有效,我去要点回来吧。”沈皓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胡春丽推了推原芯,说:“芯囡,你跟沈书记一起去要点回来,记得给钱。”“……”光天化日之下,原芯都不愿意跟沈皓单独同行,更何况现在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可现在受伤的是自个儿的妈,原芯没有推托的资格,她把希望放在沈皓身上。可沈皓眼都不眨就说,“没有问题,我骑自行车带芯囡过去,顺便让她给我打一下手电筒。”就这样,原芯只能跟沈皓出发了。她规规矩矩坐在后座,一只手抓着车后座的钢条,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可走了没多久,沈皓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原芯问。沈皓说:“前面是蕉田,都是泥地骑不过去,我们走过去吧。”蕉田?原芯的脸顿时红了,好在天够黑没让人看出端倪,她硬着头皮下了车,然后跟在沈皓身后,走进了蕉田。她打着手电筒往前走着,突然,她的头撞到了一堵“墙”。“怎么了?”原芯摸着脑袋,一抬头就看到沈皓已经转过身来。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离自己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烫得她的心跳在加速。“你真的在跟叶毅处对象吗?”头顶传来沈皓的声音,低沉又压抑。原芯的心跳漏了一拍,梗着脖子,不答反问:“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吗?”耳边拂过一声霸道的“不……原芯等了好半晌,头顶终于传来声音,“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原芯要被气吐血了,她冷呵一声,道:“既然没关系,那就别问了,赶紧走吧,我妈还等着涂药酒。”说着,她气呼呼地绕过沈皓,走在他前头,径直朝前走去。走出蕉田没多远就到了沈皓那亲戚家。这是沈皓一堂姑母家沈丽娟,她丈夫是高田大队有名的跌打佬,平时除了给人看跌打之外,还卖跌打药酒。沈皓这堂姑父算是半个骨科医生,本身又有点文化,所以沈丽娟在丈夫的影响下,思想比一般的村妇要进步要开明。沈丽娟对于沈皓这个命犯孤星的堂侄子,从来不会畏惧或者瞧不上,她甚至觉得这孩子可怜,对他偏爱几分。“沈皓,大晚上跑来,是弄伤手脚了吗?”沈丽娟一脸紧张地问。“没有,带朋友过来弄些药酒。”沈皓脸上难得露出半分笑意,沈丽娟是在他荒凉成长过程中,少有给过他温暖的长辈。沈丽娟这才留意到沈皓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她连忙伸手去拉原芯,道:“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阿婶,没事的。”原芯礼貌乖巧地说:“反倒是这么晚跑过来,打扰你了。”“不打扰、不打扰。”沈丽娟拉着原芯的手不放,热情地拉着她进门,“你先坐着,我现在进去给你拿药酒。”说着,沈丽娟转身往里面的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大声喊,“老陈,你快拿瓶药酒出来,沈皓带姑娘来了。”最后一句沈丽娟特意加了重音,她这欢快的语气,跟家里晚辈带了对象回来无异。随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大的堂屋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因为沈丽娟这句耐人寻味的话也变得尴尬起来。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只是低头地盯着各自的鞋尖。好在,沈丽娟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堂姑父。堂姑父大概问了问胡春丽的情况,可原芯不清楚,最后还是沈皓一一回答。“问题应该不大,你拿药酒回去给她涂,这两三天少走路,粗重活也别干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毛病急不来,得好好养着。”堂姑父叮嘱完,然后把手中的药酒递给原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