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传了出去,冥渊灵地那千千万魑魅魍魉还不都要笑掉大牙?黑桃瞅着脑袋下的鸡蛋羹,伸舌头舔了口。——爱谁掉牙谁掉牙,真香。张决明垂着眼睛看黑桃吃,默不作声。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个笑话?——那人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刻骨铭心,不过是对方的擦肩而过。他们注定殊途。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地要偷窥心上那一颗朱砂。天上地下最不得不尔的就是一厢情愿。缱绻情思,长于龌龊生长。张决明微微阖眼,轻轻叹出口气。黑桃听见叹气声,脑袋从羹碗里抬起来,吐出了一点红彤彤的小舌尖。张决明朝黑桃伸手,黑桃立马蹦了过去,进张决明怀里窝好。张决明说:“黑桃,他心情不好,你多去陪他,尽量讨他高兴些。”作者有话说:微博里不定时会有番外小段子掉落,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康康。微博有尖牙的富贵花儿谁还不在地狱里游泳呢第二天一早,白雨星把周启尊从沙发上骂了起来。今晨天才蒙蒙亮,楼上段老头家就开始吵。他家常有磕牙怼脸,一旦炸起便覆水难收。说来也是微妙,寻常日子里的鸡毛蒜皮居然能升华成摔锅砸墙的激烈大战,那正八经的规模,还真不输一场枪林弹雨。二楼阁楼窄,天花板也薄,白雨星宿醉上头,天没亮透就被楼上祸害起来,一口气本就滞在嗓子眼吐不出去,想下楼喝口水顺顺,偏偏又看见周启尊光着膀子搁沙发上四仰八叉,这下真是火药堵在枪口里,不喷都不行。他第三次朝周启尊的脸喷唾沫:“现在几月份?腊月。腊月你光着膀子睡觉?”周启尊搓了搓眼皮,眼珠子胀疼。他被劈头盖脸训得发烦,随口怼回一句:“还不是你喝不动猫尿,占着我的床。”“强词夺理。”白雨星瞪眼,将自己的问题一揭带过,“我在说你睡觉不穿衣服也不盖被子,我占你的床,你就不能穿衣服?就不能从柜子里再拿一床鸭绒被?”白雨星伸食指点了点周启尊,又骂:“老大不小的,你到底能不能长点心,照顾一下你自己?”“身体素质好了不起?当过特种兵了不起?抗造是吧?金刚铁人?”白雨星扯过一旁的毛衣,扔给周启尊:“穿上。”周启尊抹一把脸,生怕被念出耳茧子,赶紧将毛衣穿上了。“不是我说你”“行,停。我知道了,别啰嗦了成吗?”周启尊顿了顿,忍不住用掌心怼了下身侧那猫脸。从他睁眼开始,姑娘就跟犯了什么病似得,非在他身上蹭个不停,蹭完肚子蹭胸口,蹭完胸口蹭颈窝,刚才猫脑袋在周启尊侧腰滚了一圈儿,痒得他差点一巴掌扇过去。“别蹭了。”周启尊皱着脸,“你今天磕错什么药了?”黑桃姑娘:“”愚蠢的凡人。要不是自家大人吩咐过,当它乐意伏小做低,干这卖萌不讨好的谄媚活儿?黑桃擎当没听见,软塌塌地咪一嗓子,又用尖牙轻轻啃周启尊的手指头。周启尊:“”白雨星喷了半晌也累了,他咂咂嘴,总算说出句好话:“吃点东西吧,我煮点粥”可惜说一半夭折了。楼上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震得白雨星舌尖哆嗦。紧接着有尖锐的女声刺过耳膜:“死老太太,你闭嘴!”“我操了。”白雨星瞪眼指天,“段老头家这儿媳妇是要上天?”周启尊不予评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黑桃姑娘紧跟着跳上他的肩头。周启尊抬眼看自个儿亲妈的骨灰盒,只说:“家家一本渡劫经,谁还不在地狱里游泳呢。”白雨星闭嘴了。“早餐路上吃吧。你回去收拾一下,上午就出发去乡下。”周启尊走到柜子前,给骨灰盒拿在手里。“成,我回去和你嫂子说一嘴,待会儿开车来找你。”白雨星叹口气。楼上继续滋哇乱叫,在又摔又拎的动静里,周启尊驼着猫上楼。男人挺拔的身板被冬日晨光染上一圈毛茸茸的光边,他动作麻利,很快收拾好了简单行李。手上那扳指照了光,红得扎眼,周启尊不得不眯起眼睛,把它摘下来揣兜里。他又将挂在后脖颈上的姑娘拎下来,打开窗户,给猫赶出窗外周启尊瞅猫脸:“滚蛋,过两天再来。”按姑娘以往的脾性,被硬生生赶出去肯定要呲牙咧嘴,但今早它可能是疯了,居然学会以德报怨,又凑上来,用温热的小舌头舔周启尊,那模样仿佛它知道周启尊要去乡下做什么,专门来给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