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会试之前人没了,那国丧期间是不允许举行科举的,而这些考生想科举就得等到三年后了。
这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温玉安垂下眸子,手指攥着衣裳,指节逐渐变得发白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玉安只能尽量学着,至于到底能不能举行考试,就看天命吧。”
他能做的只有一直学着,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可行。
告别谢丞相之后,温玉安便跟着谢缈一块回家了。
谢缈瞧见书生过来,给他披上狐皮大氅,又将汤婆子给他:“天这么冷,伯父留你干嘛呢,他自己身体壮实不怕冷,可你这小身板天一冷就冻得跟冰块似的,哪能跟他比啊。”
他心疼着呢。
温玉安笑了笑:“不打紧,我们到了家就不冷了。”
天雾朦朦的,两个人在大道上走着,没多久就到了家。
如今天越来越冷,他俩晚上睡觉前都是谢缈先进被窝里暖着,等着热乎了才让书生躺进去。
暖和的被窝,还有暖和的谢缈,温玉安往往一觉都能睡到大天亮。
但冬日里起床就跟暖和天时不一样了,这会儿变成了谢缈起得早,书生在床上赖着了,谁让他就是怕冷呢。
他们俩跟往常一样过日子,没想到突然接到了谢家那边的传话,说是家里头的大哥要成亲了,让他俩回去吃酒席。
以往谢夫人每回说起谢老大来都愁得不行,年纪二十多岁,模样长得也还不错,但就是没有个中意的姑娘。
以前在边境的时候他说要娶京城的人,回到京城后给他说亲,他又说京城里的姑娘娇滴滴的,他承受不起。
这可给谢夫人气坏了,气得她连说亲都懒得说得,反正总能找到理由拒绝,不说还省事儿了呢。
谢缈对大哥成亲这事儿可好奇了,见天地往家里头跑,还凑在大哥跟前问他是哪家的姑娘。
谢老大被他一问,还没说话呢耳根子就先红了,颇有点羞臊的意思。
“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乱问。”
谢缈瞧着大哥的样子,突然喊着:“哎呦,大哥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真有这么喜欢啊。”
谢老大是啥人,被人这般说笑根本忍不了,上来就要给谢缈一拳头,但谢缈这会子可是比以前厉害多了,身子一歪就躲过去了。
谢缈是个识时务的,一溜烟就跑远了,边跑边说着:“大哥你都要成亲了,可是得稳重一些,不能再像这般随意跟人玩闹了,得有个老大的样子。”
乍一听说得还挺有道理,但从事儿精谢缈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着不舒服。
谢老大成婚没多久,家里头又传出来谢老二要成婚的消息,不止是谢家这般,其他官员家里头的适龄子女也都是在年前成了婚,一时间京城里热闹得紧。
可京城里越是热闹,温玉安就越紧张,现在连早上都不赖床了,谢缈啥时候起床他就啥时候起,起了床吃了饭后一大早就跑去谢丞相家里头温书,比在书院里还要努力。
他有些怕了,毕竟官员们最了解皇上的情况,若是皇上没了就会进入国丧期,届时得三年不能嫁娶,官员们正是得了消息才会扎堆在年前办婚宴,毕竟一些适龄的少爷小姐们可都等不起,三年后年纪大了就更不好成婚了。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冬天走了迎来了春天,一直到了会试那天宫里头都没传出来消息,温玉安心头这才缓和了些。
会试的时候天还没彻底暖和过来,考场上又不让带着自己的东西进去,温玉安又是个怕冷的,可是没少挨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