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安下意识地皱了眉,脸色越变越差,斥声道:“少爷,你太冲动行事儿了。”
“若你被侍郎府的人抓住了,他们便会给你安上各种罪名,说你偷窃或是说你是潜入侍郎府的刺客,届时你就会被人带去官府,跟你们将军府有仇的人还会让你活着从牢里出来?”
“那时候夫人跟祖母定会悲痛不已,她们年岁都不小了,你可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亦或是想让我这辈子与你人鬼两相隔?
他一口气说着好多的话,越说越是激动,他今日故意开着房门,点上烛火,还在屋子里头读书,就是害怕少爷会潜入侍郎府里来找他。
若是少爷没来,那他就会熄灯关门睡觉,若是少爷来了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他在哪儿,进了屋子里头总好过在外头晃荡,毕竟侍郎夫里也是有家丁值夜的,要是看见了谢缈就真是事儿大了。
当他瞧见谢缈进入屋子里时,脊背上渗出大把的汗,谢缈如此真是不要命了。
“谢缈,人不能冲动,要懂得克制一些荒谬且无益处的想法,你今日来这边真真是百害而无一利,为了一点私欲将你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这般事儿以后可是做不得了。”
他知道谢缈身手好,能在将军府和侍郎府来去自如,可若是一不留神真的出了事儿,那后果难以想像。
谢缈听了书生的话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后喉咙梗疼难受,说道:“书生,你相信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温玉安长出了一口气,脊背的汗如今已经凉透了,衣衫被沾湿后贴在背上,如今的天已经冷了,背上湿了一片冷得身子忍不住发抖。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回去后将这封信交给谢夫人,然后快些离开,别再停留了。”
谢缈如今就像个小鹌鹑似的,乖巧得不像话,接信后塞进了衣裳里头。
他抬眼看了看处在黑暗里的书生,猛地上前一步将书生抱紧怀里,双臂就像是麻绳一样勒的很紧,紧得要把人给揉进身子里。
“你可以原谅吗?”
“乖乖听话就原谅你,所以现在快些走。”温玉安说着。
谢缈点头,下巴尖在书生肩膀上撞了撞,鼻尖嗅着书生身上的味道。
这味道跟他床头那些旧衣裳的味道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些衣裳的味道都淡了,远不及书生身上的好闻。
如果此刻一切都还像以前那样安宁,他就可以抱着书生不撒手,还能爬上他的床睡觉,闻着这味道能睡一宿好觉。
但谢缈如今可不敢过多停留,抱了会儿就走了。
幸而一路上也没有被人瞧见,顺顺当当地回了家里。
他记得书生要给阿娘的信,怕是有什么大事儿,一回去就直奔了阿娘房间将信交给了她。
谢夫人刚睡下就被吵醒且烦着呢,皱着眉把信拆开看了看,这一看眉头就没松开过。
一封信看完之后,她快速穿上了衣裳,又从屋子里头找了个顺手的短木棍子,那架势瞧着像是要出去跟人干架的。
谢缈一瞧赶快上前说道:“阿娘,人不能冲动要懂得克制,冲动会做错事儿的。”
他方才刚被书生训过一顿,如今记得可牢固了,以后定不会再干一些冲动的事儿了,冲动不可取。
谢夫人听见谢缈的话,顿时扯着嘴角笑了:“你竟还懂得克制?还懂得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