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那几天,谢缈一直在外边闲逛,他自己在客栈里待不住,就顺道在街上逛了好几圈。
他看到那街边的糖人就会想起书生,想着等他出来后一块来尝尝味道。他看见那酸甜的果脯也会想给书生买一点,见到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会想给书生买。
虽然书生不在他身边,谢缈却满脑子都是他。
于是等着考试结束那天,谢缈手上拎了各种东西站在考场外边,像个卖杂货的货郎一样。
外边等人的时候,谢缈竟然瞧见了高侍郎,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高侍郎家两个庶出儿子都是草包,才不会进入乡试,那高侍郎等着的人便只有温玉安了。
说实话,谢缈对高侍郎没啥好印象,听阿姐说过高家小少爷没少欺负温玉安,但高侍郎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把书生当回事儿。
只是等书生考上秀才之后才一改常态,可依旧放任自家儿子欺凌书生,就谢缈来看,这样的人就不配当爹,更不配当书生他爹。
温玉安从考试院里小跑着出来,停在了谢缈跟前,笑着跟他说道:“少爷,我考完了。”
谢缈侧了侧身子,正好将书生的实现挡住,而后递给他一个糖人:“尝尝京城里的糖人,那老翁的手艺可厉害了,你看看这兔子做得像不像?”
小兔子是趴着的形状,两只耳朵长长的,瞧着可可爱爱的。
温玉安说着:“这拿手里都不舍得吃了。”
“有啥不舍得的,小爷我现在能赚钱了,想吃啥都给你买。”谢缈又塞给他嘴里一块果脯,“你又吃不穷我。”
温玉安嘴巴里吃着果脯,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吃的少,当然吃不穷了,要是小满长大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谢缈拉着温玉安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他们没走开几步,高侍郎便停在了他们跟前。
高侍郎对谢缈说道:“谢贤侄,早就听说你跟我家玉安在临溪庄里认识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等会儿要不一块吃顿饭?”
温玉安瞧见高侍郎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瞅着眼前这人。
他小时候见过高侍郎,那时他跟阿姐穷得没饭吃,阿姐带着他在庄子里四处讨饭,偶然间在那高侍郎的庄子里讨饭时跟他撞过面。
阿姐高兴极了,她以为见到了弟弟的阿爹就会有饭吃了,于是带着温玉安就跪在了高侍郎跟前,还让温玉安叫他阿爹。
温玉安叫了阿爹后不仅没换来任何吃食,还被他一脚踢开,那一脚可是疼着呢,疼得他十几年都不愿意认眼前这个爹。
高侍郎如今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不知道是他长大了还是怎么的,就连个头都没以前那么高了。
温玉安拱手作揖道:“高侍郎我想您弄错了,我跟您素未谋面并不相识,更称不上我家玉安这几个字,还望高侍郎见谅。”
“对,我住书生家里一个来月了,可一次都没瞧见过高侍郎,您怕不是认错人了。”谢缈也跟着说。
他俩没人给高侍郎留脸面,这让高侍郎面上一顿,过了会儿才开口说道:“玉安是嫌弃爹爹这些年没去见过你是吗?是爹爹的错,爹爹以后不会了。”
他如今膝下唯一有出息的儿子就是眼前这个私生子了,往日里瞧不上眼的东西却是最像他的,模样漂亮又学识渊博,如果这次再考中举子,只要跟了他前途定是一片光明的。
温玉安摇了摇头:“高侍郎说什么我真的不太明白,我们要走了,不然今日就没法回庄子里了。”
说罢他便拉着谢缈离开了这里,将高侍郎留在原地。
他俩一块到了客栈里,进入房间后温玉安便开始收拾行囊,而后便退了房,对京城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