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归位后,他们没有立马回到九重天上,而是继续以在凡间的身份过了十几年。因为大魔头抱着她的节完整章节』(),有人和她筷子打架,人生都不会觉得漫长。偶尔他们会肩并肩坐在屋顶上看月亮,翻着陈年的旧账,说起年少时的误会与旧事。她有时候也会有些迷茫。她成为天道后,时常有游离于尘世间的感觉,就算是身处万家灯火当中,那种抽离感也非常强烈。她有时候会问他:“我们这样,算是还活着么?”她想:他是魔神,比她活得久多了,他肯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魔神看着她许久,笑了。他带她去喝酒——长发青年猛灌了自己一大口,然后抓着酒坛子,凑过去亲她。在他的大笑声里,滚烫的呼吸和微醺的酒意、混乱的吻落下。甘甜的酒液在他们的唇齿间融化。美酒顺着肌肤滑下,在炙热的呼吸当中,他从她的下颌闻到脖颈,不放过一丝的甘甜。她被他推倒在了案几上,像是品尝美酒一样品尝她。在疯狂和炙烈的结合当中,感受着彼此呼吸的律动,滚烫的温度,在欲和沉溺的大海里浮浮沉沉。用最原始的兽性,切切实实地告诉她,活着的感觉。活着就是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一直到天荒地老。就是后来,他总是要隔三差五地问她一句:“你想感受一下活着的感觉么?”岁:“……”她问他,他不是归位了么?为什么世俗的欲望还没有消失?他就忍不住额头抵着她笑,用行动告诉她,他对她的渴望和兴趣,再过上千年、万年都不会消失。其实他没有告诉她,神有孤独感是正常的,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也是正常的。因为在遇见她之前,魔神从未有一天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孤寂的永生,其实是一场酷刑。但是与她相伴,就成为了一种恩赐。……游历江南时,他们有一次在湖面上架着个炉子煮锅子吃,在湖面上看见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和尚。那和尚在湖上追着一座画舫跑,背影十分熟悉。魔:“那不是广平么?”岁:“他怎么在这里?”翘班离开魔界,却被尊上抓了个正着的广平:“……”所有的神都很八卦,因为他们活得太久,穷极无聊。魔神在嫌弃自己的同僚们八卦的同时,在面对八卦时,仍然不自觉地展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去问广平,跟在人船后面做什么?广平:“尊上,你还记得贫僧是怎么入魔的么?”魔尊:“记得啊,不想要老婆,结果老婆死了发疯了。”——这就是嘴硬和老婆对着干的下场,魔尊记得可清楚了。广平:“……”()魔神和天道齐刷刷地看向了前面漂过去的画舫。——广平找到人家的转世了。她掐指一算,发现广平的心上人这一世已经嫁过人又和离,还带了个孩子,是个婚姻不顺,但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她说:“广平,你是个和尚啊。”广平微笑:“贫僧不是早就入魔了么?”不用劝了,他是不会死心的。她说:“不是,我是说你都没有头发,确定人家看得上你么?”广平:“……”广平在船上自闭了一会儿,就去追心上人的转世了。但是魔神和天道都被勾起了兴趣。他们一路跟着追看《广平追妻记》,还打了赌,赌注是谁输了谁就要变身:她想要一只修狗,他想要只兔子。神的八卦就像是刻在血脉里的,一旦活得太长,就会开始闲得蛋疼。
于是被一路围观的广平:“……”天道和魔神,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最终,他们谁也没有猜到结局。因为天道想要作弊,于是偷偷掐指一算——发现广平可能要追三生三世才能修成正果。天道和魔神很扫兴,但是一致觉得,《广平追妻记》可以看三百多年也很不错,想必情节一定十分曲折精彩。被提前剧透的广平:?广平:有人在乎贫僧的感受么?告别了悲惨追妻的广平后,臭情侣手拉手继续走遍了江南,在这一年的年底,又回到了飞霜谷。——是时候见家长了。朝照月从小就不喜欢念书,拿着书看一分钟就会开始打瞌睡,但是他有一个很喜欢看书的妹妹。昆仑剑宗的课业非常重,他们不仅要学认字,小小年纪就要开始背功法、学剑诀。每次他不想写功课,都会哄她帮他写功课,给她下山买糖葫芦吃。所以朝照月小时候的功课都是妹妹写的,她会乖乖帮他写功课。他就想,有个妹妹真好。又好骗,还能帮他写功课。他时常带着小岁岁偷溜出山门。她腿短走不动那么长的山路,他就拿着揽月剑,用剑把她的领子挑起,她抗议多次无效,只能臭着小脸被他像个包袱似的挑着走。他就会在前面笑得好大声。他还经常把妹妹弄丢,幸好她是个小机灵鬼,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人群里眉飞色舞的哥哥。她时常对着他长吁短叹,总觉得哥哥缺心眼,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小时候,她特别喜欢叫他“哥哥”,等到八岁以后,再也不叫他哥哥了,没大没小地叫他朝照月,还时常想要反过来管他。小岁岁时常还要叹息:“朝照月,我不管你,你可怎么活啊?”他就对她横眉竖眼,说:“我才是你哥哥!”她在明月山养了一只大狗,朝照月就去捡回来了一只小猫,一开始猫狗老是打架。猫狗一打架,他们俩就吵架;后来日子久了,猫猫和狗狗黏糊在一块儿去了,他们两个还是在吵架。一直到朝照月成了大师兄,终于知道要让着妹妹了。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带着妹妹下山玩儿,却恍惚间想起,她已经是少宗主了,早就不追着他要他带她下山玩了。少年长吁短叹,只觉得光阴蹉跎,小不点长大得太快。怎么一眨眼,就有了他的肩头高了?然而当飞霜谷的雪花飘飘之时,窗前的青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见了铜镜里,早已变得不复神采飞扬的青年。百年蹉跎而过,如今的朝照月是息壤的宗主,是飞霜谷人人敬畏的师尊,嬉皮笑脸的少年仿佛已经尘封在了岁月里,在飞雪来到人间的时候,又悄悄染上了一分风霜。如今的飞霜谷,已经成为了节完整章节』(),也可以丢给她。——这样看,又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了。有些东西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这一年,她提前回了飞霜谷,还带了个很眼熟的魔神。朝照月让他们小心一点,果然朝今岁一抬头,就看见了笑眯眯的阿菩。阿菩很早就开始和朝照月打听她和魔神的事,就连当初小魔头偷偷送她礼物的细节都知道了。所以,虽然没有见过魔神,但是阿娘已经对他们两个人的事了如指掌了。朝今岁和魔神一起去见阿娘的时候,发现魔神的表情有点奇怪。她一问才知道,魔神竟然在很早之前知道阿菩的存在。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阿菩是很接近“神”的存在,而且活的时间足够长,还是天地间唯一一棵菩提神树,魔神知道她其实不奇怪。但是非常尴尬的是——按照神的辈分排,阿菩比魔神小两辈不止。阿菩如是去九重天,应该是要叫魔神一声前辈的。魔神当年也曾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九重天下:啊,长出来了一棵小菩提。在当年的魔神眼里,菩提神树真的是个小小的后辈,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成为他的新同僚呢。结果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小菩提生出了一棵小小菩提子,就把当初的远古魔神给套牢了。阿菩笑眯眯的打量着魔神:“来,叫阿娘。”从前倨傲的魔神前辈:“……”吃了一顿让人坐立难安的饭后,阿菩带着他们出了飞霜谷散步,她笑盈盈地指着不远处的灵草地:“魔神,你说,像不像你和岁岁?”他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头老牛正在啃嫩草。魔神:“……”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