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结个婚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非得结婚才能聊吗?你们现在虽然是夫妻,但是她什么都不告诉你,还不如朋友或者亲人。你就别执拗了,等疫情结束了赶紧去把手续办了。”“我俩之间的生活和想法差距太大。她想着把生命活成全球化,体现最大价值。”“等等,你是说她抛弃了家庭,然后只顾着自己?不会吧,她要离婚是因为你出轨。她一点错都没有。你要是不愿意说离婚的原因,还不如说自己的弱点被人利用了。”王芃无言以对,甚至有一些难堪,仿佛脸上贴着“渣男”二字。周念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其实不希望王芃和李子云见面,在周念的认知里,王芃没有能力承受李子云的一切,何况他还是个背叛者,所以他才会劝王芃赶紧认同离婚的事,然后各走各的路。他不担心这些实话会让王芃不高兴,因为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如此,尤其是关于李子云的话题,周念总是毫无理由的站在她那边。两个男生穿着防护服来到机场,很沉闷也很无奈,互相拍照留念,这次离开不知何时再来。在登机的时候周念忽然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没有征兆也没有预感,他一边跑一边对王芃挥手说:我不走了,这次我不想吃安眠药了。王芃追他到登机口,一个急刹车的动作停下脚步,他心里想着,周念不回国还有周沁林帮他想办法,但是自己不一样,有了机会必须得走。但是他喊话时说安眠药是什么意思?坐在飞机上的王芃思考着这个词的含义,同时周念那看不清表情的姿态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是逃离,而周念是无畏和坚守,他被这个男孩的勇敢比了下去,他烦躁不安、辗转难眠,身上还裹着不透气的防护服,这炼狱般的体验,只想飞机早些落地,尽快把带回来的口罩捐出去。李子云和她的伴游小贾被困在酒店一周了,小贾是个很注重契约关系的女生,即使李子云邀请她同睡一张床或者再开一个小房间,她都依然坚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关系”这个词,她感触很深,其实这只是形式上的定义,而感情和思想是不需要这些框架的,因为精神上的东西向来是来去自如,无需被禁锢。心灵世界的感悟属于精神生活的范畴,而“关系”和形式上的评价是随时可以消解的合同。就像小贾与她签的合同,或者王芃与她领的结婚证,都是无需探索的存在。她嘲笑小贾的固执,也嘲笑自己的坚持,因为每天晚上她都希望小贾能在这个压力巨大的时代睡的舒服一些,而邀请她与自己同眠。又过了不知多少个星期,解封的喜讯传遍了街头巷尾,李子云走出酒店用力的踩着脚下的路,她觉得生命诚可贵,但是自由价更高,活着就应该自由的呼吸。后续的行程安排还没有谈妥,但是小贾要与她告别了,在疫情期间仿佛每一种告别都隐含着与世界失联,她尽可能的笑,笑的灿烂些,不要让小贾看到她眼角有泪水的痕迹。周念这个痴情的孩子在被爱包围李子云与周念还有小贾,三个人乘坐公务机顺利回国,根据疫情防控规定,要接受为期十四天的隔离。惬意的佛系生活里,每天都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酒店对面的路边向他们招手,是周沁林。他们有一个群,周林林也在里面,是隔离期间组建的,就像上网课和视频会议一样。疫情虽然让世界与情绪变得敏感易碎,但是也让每一个人重塑了对生命的定义,在对待世界的态度上,愿意变得宽容,愿意变得温暖,也更需要光的照耀。周念想不到周沁林还有嘘寒问暖的能力,也想不到周林林会给他讲笑话,他不知道大家是换了新面具还是摘下了面具,这都是真实的吗?他把周沁林站在酒店对面的样子拍了下来,发到微博,他说他感到安全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