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姜禾时不时瞥向脚边的青石砖,眸中多了几分了然的笑意。“……想来你便是宁国长公主的女儿吧?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你可有六岁了?”“还没……中秋之后,便是六岁生辰。”姜禾看着年轻男子眼中压制着的深深苦涩和伤恸,她放下了些许戒备,咬了咬唇,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拢了拢胸前的白狐毛领,抿着唇叹了一口气。“你是“那是我师兄。你等等,我师兄很厉害的,我带她来给你治伤,保证能让你药到病除。”姜禾话音落下,不等男子张口欲言,遂转身快步踏上门前石阶,迈过门槛跑向院中。男子看着姜禾如倦鸟归巢般轻快的背影,又借着微弱月光看向院中缓步而来的少年,垂眼看了眼手中的红梅,闭眼而笑。待男子笑完后他伸手扶着石狮子站起了身,走到台阶旁的空地,俯身将那块青石砖搬动,从中拿出一包糕点和一酒坛。他看了看院中还在说话的二人,无由来得摇了摇头,随后深深看了眼前这座府邸后,一瘸一拐的向巷尾缓步离去。他的背影在门前的灯烛宫灯下越拖越长,直至消失不见。好一会儿后,姜禾拉着一个身穿月白缠枝梅锦缎长衫,披着银竹纹白色鹤氅的少年郎快步跨出了门槛。看着门外早已空无一人的巷道,姜禾双眉微蹙的左右找寻着,没有丝毫人影。她只好回到陆霂尘身侧,抱住陆霂尘的胳膊,一脸郁闷地撒娇,“师兄,他人不见了。”陆霂尘眉头微蹙的看着石狮子旁的血迹,眸光有一瞬间的凌厉,瞬间收敛了神色,抬手摸了摸姜禾的头顶,眸光宠溺纵容,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睛温和的如同月光。“想必他也担心家人着急,遂以匆匆回了家。我们也回吧,今夜还要守岁,恐怕要一通宵了。”“啊?那我还藏了撷芳斋的糕点和梅子酿呢。原本还想着待会儿放烟花时,偷偷与师兄来看烟花呢。”姜禾抱着陆霂尘的胳膊,皱了皱鼻子的看着台阶下的那块青石砖。“师父说过,不许你偷喝任何酒。你又是何时偷偷买的梅子酿?”陆霂尘食指戳着姜禾的脸颊,俯下身子眉尾微挑看着姜禾沉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