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应该为米斯达高兴的,可我内心就是有一股不知名的恶意夹杂着怨气疯狂翻搅起黑色的浪花,让人想吐……“……你没事吧。”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长椅另一头的福葛忽然低声问。米斯达没有追过来,他不可能追过来的,新女友就在身边呆着呢,但最后跟来的竟然是福葛,这真是令人意外,他明明可以对我此时尴尬的处境进行翻着花样不带重复的4444字祖安调侃,但他没有。这个世界真的不好了,连福葛都不骂人了。“我口渴了。”我僵硬地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向他开口。下一秒这个狗男人就又变了回去,挑着眉毛冲我音量加大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谁都是米斯达吗?口渴?你什么意思?你要给你倒水?”“……”被我注视了5秒后,福葛突然莫名烦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妥协了:“我去买。水就可以了吧?”“不是法国产的矿泉水我不喝。”“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他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大步走开了。?怎么就上升到性别歧视了?算了不管他,他一向说话都像神经病一样。福葛很快就回来了,他不仅买了水,还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把用报纸卷成三角直筒型的玉米粒,把水扔给我后又在长椅另一端坐下,和我相隔着一米的距离,开始……喂鸽子?我吨吨喝了大半瓶水,终于感觉好点了,回头看着他开始试图通过散发恶意找回自信:“真好呢福葛,虽然没人喜欢你,但好歹你很受鸽子们的欢迎呢。”“你心情不好吗?”今天的狂躁金发男格外反常,他格外冷静地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在那边慵懒地撒着玉米粒,看灰色白色花色的胖鸟们聚集在他脚下,低垂眼帘没头没脑地这样问:“自从你休假回来后,就很反常。”“我去巴黎见了w……就是照片上那个人。”我说完,福葛猛地抬头看过来,脸上满是惊诧的神色。我反应过来,困惑地问:“阿帕基他们……没告诉你吗?”“阿帕基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亲卫队这一次怎么没同步信息?是阿帕基和布加拉提……竟然替我保守了秘密吗?这份意外让我胸口一阵舒缓的温热,产生了久违的安心甚至……感激之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亲卫队超过一半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这件事,我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福葛了,这不应该是秘密,我不会和w之外的人共享秘密。干脆都说了吧,这样下次去见卡巴雷也能让那个老家伙的表情更加好看点。我这样想着,干脆自顾自地继续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我……非常喜欢他。”“……”“我们认识了8年。他……”仿佛已经太久没有提起过w,我的喉咙滚烫又疼痛,话突然就卡住了,过了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低落沙哑地响起:“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过已经结束了。在巴黎……”一直没说话的福葛低着头,我看到他紧咬着嘴唇,抓着报纸的手骤然攥紧,看上去是要把手里的的东西捏爆,但又在竭力克制着怒意。终于我听到他低沉又沙哑地说:“米斯达呢?那米斯达算什么?他知道这些吗?”“他……他还不知道……”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些事我也该向米斯达坦白。“伊莱德文,”福葛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愤怒,变得冰冷冷酷,紫色的双眼没有了鄙夷和轻视的神色,只是凉凉地注视着我,他没有语气地开口了:“你真的很差劲。”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猛烈地收缩后疯狂跳动起来。我想反驳,但他说的没错,我只能拼命狡辩着:“你根本不了解、8年之间我和他的事,我……这是我和米斯达之间的事、我之后会向他解释——”“你当然应该向他解释清楚。”福葛打断了我的话,“和你不同,他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朋友和同事,是家人。黑手党不会容忍家人受到侮辱和伤害。”“我没想侮辱他,你究竟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我的声音颤抖,由于被他的指责戳中痛处,心里愧疚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在胸下的位置拼命翻搅着带来了折磨。潘纳科达福葛真的很讨厌我。我向来擅长感受察觉这一类负面情绪,不同于别人,从他身上传达过来的厌恶和敌意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我不在乎甚至享受这样的恶意侵袭,可是现在不同于先前,这样的被排斥感加剧了我内心和w分离时孤立无援的痛苦。我已经失去了那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够再接受更多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