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w彻底离开后,有什么就变了。我无法精准描述出那种感受,心脏像是已经死了,对任何事都无法做出反应和期待,我甚至对一切都没所谓了。然而只有在接受到恶意的时候,痛苦刺激下才让我有了活着的真实和快意感,随之而来的是沉入更深更黑暗深渊的绝望笼罩。这种恶意带来的痛苦折磨很快就又被绝望安抚下来。身体里有个仿佛渗透着毒液的声音温柔地哄劝着:——没事的,伊莱德文。——w已经彻底离开了啊。——无论你如何挣扎,他都不会再回来了。呼吸的频率恢复了正常,刚才的一切压迫仿佛只是幻觉,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办公室,房间里只有纳兰迦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手里的作业本苦思冥想,一边我的桌子上莫名堆满了各色杂乱的……初中辅导课本?听到我的脚步声,纳兰迦一脸惊恐不安地抬起头,在确认了来人之后,又松了一口气,半是抱怨半是委屈地说:“是你啊伊莱德文,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福葛……听说你去巴黎了?你有带礼物回来吗?”面对着纳兰迦亮晶晶充满期待的双眼,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大脑同时迟缓地思考着:是啊,应该带礼物。我加入了亲卫队,休假去了巴黎,那么回来的时候,按照普通人的行为模式,我应该带点礼物分给我的同事,维持一下共事的人际关系。可我忘记了。因为w就不会这么做——我拼命摇头,把混乱的思考撇开,走过去强行打起精神关心道:“你在做什么。”“啊……福葛那家伙,给我布置了好多作业,他骂我的任务报告书写得狗屁不通,可我能读书写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纳兰迦愤愤不平地说着,向我举起了手中的作业本。……《初中优秀作文经典44篇》。?福葛你已经不满足于数学辅导,开始涉猎其他科目了吗?的确,我的桌子上堆着的课本中还包含了初中生物地理物理化学……就在我怔怔望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辅导书发呆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某人愤怒踩踏地板的脚步声,很快原本就敞开的门被人重重又推了一下,砰地撞在了墙上。福葛出现在了门口,一进屋就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身边的纳兰迦吼:“你个低能儿为什么完形填空都不做——伊莱德文?你……回来了?”我对上他诧异的视线,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地补充:“你要辅导纳兰迦吗,我把座位让给你。”无视了纳兰迦拼命摇头的抗拒,福葛瞪着我,像在看外星人,眼中明显表露着【你谁】【你竟然好好说话了】【完了天塌了】【那不勒斯要下红雨了】的神色,停顿了一会儿收敛了暴躁的语调,低声烦躁地嘟嘟了一句:“算了,我一会儿再来。”然后扭头就走了。纳兰迦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我:“伊莱德文,有你真好。”“……你快点写你的作业吧。”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去情报部交接了一下工作,隐约听到了几名成员‘怎么是伊莱德文’‘比起她我宁愿和阿帕基搭档’‘那我选福葛’‘你疯了吧你选福葛’的窃窃私语。我没管,反正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还要像狗一样被这群技术死宅牵着去街头小巷为乔鲁诺的缉du大业跑腿,任务上罗列了好几个被怀疑需要调查的黑手党家族,显然金发教父是打算把我暂时塞到情报组远离前线作战。我虽然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有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证明自己的状态正常他才也可能安心把更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下班后我没有回家,直接前往了沃梅罗的居民坡道,推开了那扇许久没有拜访的白色门扉。卡巴雷医生已经下班了,他正坐在接客厅的长椅上,靠着窗悠闲地翻看着报纸,在抬头看到我的瞬间镜片后灰黑色的眼眸沉了沉,语气不快地开口了:“比起突然造访,预约后迟到半小时更让我不快,伊莱德文小姐。”我脱下外套,疲惫地避开了争端,催促他:“行了,抓紧时间吧。我的工作你了解,你应该体谅我。”就像在巴黎计划的那样,我跟着他进了那间被蓝色包裹着的诊疗室,再次躺在了灰白色的躺椅上。详细描述了和w的见面以及截至目前为止的近况,卡巴雷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满意的神色。“这是个进步,伊莱德文,你现在仍会不断想起有关于w的事,每个人都有这个过渡阶段,你要做的是适应它。”卡巴雷一边在记事板上疯狂记录着什么,一边对我说:“所有的不适和负面情绪会在接下来的日子让你困扰,但记住,这都是正常的、必经的过程,不要过多深入地纠结加重这份情绪,你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