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搞不明白亲卫队这帮人的友谊,乔鲁诺就算了,为什么连福葛和阿帕基也要插手我和米斯达的事。我能理解朋友之间的关心,但感情的事不了解的人又凭什么介入。手头还没有接到新的任务,现在回到办公室意味着要面对亲卫队的人,我离开抽烟点,直接前往了训练场,痛痛快快单方面虐打了passion的新人菜鸡们,直到临近下班才往回走去。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或许是要下雨的关系,空气变得格外沉重而阴冷,天色也比起以往暗得更快。不然直接翘班回家吧——我这样打算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宽敞却阴冷的室内没有开灯,借由窗外夜晚前最后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屋里唯一的一个身影,正侧对着门站在我的新办公桌边,他的手中拿着手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一双宝石般的绿色眼睛。那是乔鲁诺,他正拿着的,是我忘在办公室整个下午都没带在身边的手机。一向礼貌正直,待人温和又不失严厉的金发教父一脸凝重的表情,双眼紧盯着屏幕看得认真投入。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惊雷劈裂了沉寂,短暂地照亮了天空,很快带来了如同子弹般拍打窗户的暴雨。我浑身冰冷,还握着门把的手猛然攥紧,从手臂开始有一阵酥麻滚烫的热意缓慢汹涌地向胸口袭去,哪怕是一次呼吸,都让人因为怒意觉得耗尽体力。我感到了愤怒、失望以及……背叛。亲卫队不止一个人都可能做出翻看我手机这样令人不耻的行为,但唯独乔鲁诺。我觉得唯独他不会这样。“你在做什么?”我幽幽地开口了。比起惊雷,我的声音好像更加骇人,金发教父猛地回过头,诧异地对上我的视线,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和狼狈。他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手机,屏幕的荧光始终亮着。“你在……做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着快要和暴雨一起叫嚣降临的愤怒,浑身颤抖地问。微凉的空气像是冰冷的毒药啐在了我滚烫的喉咙口,瞬间让我恢复了冷静和清醒。乔鲁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径直走到他面前,凶狠地从他手中夺回了手机,低头瞥了一眼。太阳穴剧烈的刺痛起来,就像有人把整根绣衣针从头至尾用力扎入一般。屏幕上显示的,是我和w的私信页面,已经翻到了很久之前。这之中有太多我不敢回忆起来的内容,就连我自己都不敢回顾的字句、语音现在全被面前的人扒了出来,小小屏幕上显现的画面刺得我双眼滚烫发热,久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和愤怒一起彻底击垮了我的理智。“开心吗?giogio,”苦涩又尖锐的声音令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地朝面前低着头的金发男人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闸口,再也没法控制地不断攻击起来:“原来加入亲卫队……意味着我不再有隐私?我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告诉你吗?甚至可以让你这样正大光明没有一丝羞耻地翻看我的手机?你还真是翻了不少内容,真可惜,我回来得太早了。还有不少没看完吧,你不然今天把手机带回去慢慢看。一天够吗?还是说两天?你需要多久?反正你是首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得照着做。”我疯狂的质问下乔鲁诺仍然一句话也没说,他低垂眼帘,绿色的双眼躲避着我的视线看向一边,空气在令人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之际,他终于低声毫无意义地说:“……伊莱,对不起。”“对不起?”我尖声重复着他的话,“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根本不需要道歉,你是整个passion的主人。”“伊莱,”他终于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急促地呼吸着,那双清澈的绿色眼睛满是恳求和痛苦。然而他还能说什么,他的的确确做了翻看我手机这种不光彩的行为。过了很久,他也只是说:“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不该这么做。”“你不需要道歉!”我带着愤怒和失望的哭腔拼命尖叫着压过他的声音:“你已经看到了!为什么是你?!我想不明白,任何人都可能……我就是没想到是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要不是因为乔鲁诺乔巴那是passion的老板,是黑手党教父,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现在真想扑上去把他杀了。从来没有人能这样直接踏入我的领地,就连米斯达也不能,而他凭什么?他现在的做法等于直接闯入了我的卧室,撬开我的抽屉阅读着我的日记。我最隐私、最深藏的过去和秘密,全部都被迫摊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