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但在想到自己有个义正言辞的借口拒绝时,又冷静了下来,和蔼礼貌地拒绝道:“今天就算了,我一会儿和特里休有约。”那双始终热切盯着我等待回答的紫色双眼顿时暗淡下去,福葛嘟嘟囔囔含糊地说了句好吧,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手,这个黏糊又诡异的举动逐渐被一边拼命往嘴里塞披萨的纳兰迦注意到了,正当我犹豫该怎么提醒福葛注意端正自己的言行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极有气势地撞开了。米斯达抓着枪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朝这边喊:“福葛你在干嘛?你松开伊莱!”神色温和甚至带一点娇羞的金发男人瞬间变了脸,面无表情冷酷甚至带点杀意地朝门口望过去,紫色带着菱形格纹的替身也跟着浮现身影,挡在了米斯达面前。……头更疼了。“所以,你和福葛现在算怎么回事?”吧台边的老位置上,特里休突然开口问。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几秒,我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不知道?”粉发美女歌手表情浮夸地小声惊呼了下,八卦地朝我凑过来,不怀好意地推了推我的胳膊,又说:“你都睡他几次了!”“没几次!就大概、……4次?”我头疼地抱住了脑袋,在特里休热切的注视下觉得脸颊好烫。自从福葛从西班牙回来的那晚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比起从前的确和谐了不少。那个高智商憨批最近也不疯狗祖安地和我吵嘴了,甚至变得体贴温柔起来,时不时还会邀请我去他家滚个床单……但这算是交往吗?或许是错过了时机,谁都没提起这茬。……难不成是炮友?我越想越困惑,越想脑袋越疼,特里休看着我愁眉苦脸的表情,目光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关切道:“伊莱,你最近……还好吗?”我再次沉默了片刻,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脑细胞思考了这个问题却依然无解,疲惫地重复道:“我不知道。”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个傻瓜,相比曾经,思维和语言能力都变得迟缓了许多,无论面前的人问了什么,我都无法好好把心里所想的表达出来。过去短短几个月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w的离开给了我自由和新生,但悲伤不会那么快就彻底消散。我时常还是会梦到那个人。梦到过拥抱,梦到过争吵,也梦到过他的……死亡。不能单纯地定义为噩梦,就如同有关于w的回忆,有快乐也有悲伤。我只是在梦里又回忆起了过去,仅此而已。从梦中惊醒,会怀念过去的一切,会感到一阵窒息的悲痛,接着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累了就继续睡下,等待第二天醒来。未来或许还会经历无数次同样的事,但这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不需要再去改变什么。所以我想我能够坦然地去面对并接受这一切。“我很好,”我回过神来,打起精神朝特里休平静笑着:“偶尔会难过……很难过。不过这很正常,所有人都是这样,人总会遇到悲伤的事。”可能是周一的关系,酒吧里今天人很少,酒保无精打采地擦着杯子,空气因为舒缓低沉的慢摇音乐带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在昏黄的灯光下,特里休那双碧绿清澈的双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她安静认真地听完我说的话后,张开双臂一把将我狠狠搂到了怀里。“哦,我的伊莱,”她语调夸张含糊地在我耳边说:“你会好起来的。或许还要很长的时间,或许要花费比起普通人更多的精力,但……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还有我呢,还有纳兰迦他们……对,你还有福葛。”?怎么又扯到福葛了?“你还有我,”特里休松开我,满怀柔情地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用哄孩子般的语调哄我:“你要是和福葛过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喝酒。”???我为什么会和福葛过——我懂了,特里休喝醉了。还没等我把自己也灌醉,布加拉提就来了。才刚十点!布加拉提就来了!但特里休根本不在乎,她毫无留恋地扔下酒瓶子,并好心提出让布加拉提顺路送我回去。我刚想说不用了我没喝多可以自己走,裸穿斑点白西服的男人温文尔雅地看了我一眼,丝毫没有责怪我独自让特里休喝了个半醉的意思,温柔地安抚他的女朋友道:“特里休,你不用担心伊莱。她现在有福葛可以接她回去。”?所以现在大家都默认我和福葛在一起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