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最后也没去成,志愿者活动也放弃了。陈劣下来后就差没抱着刘璃瓦叫她妈了,如果不是刘璃瓦最先发现了他嘴唇发紫,强硬地要他吸氧,还让司机掉头往回开,陈劣估计这回真就交代在了高原上。陈劣回了平原后缓了很久才缓过来了,晚上裹着棉袄在酒店吸氧,拍着轮椅和刘璃瓦他们说这辈子大家就是过命的交情。陈劣毕业一年多了,依然和他们志愿者的一群人有着联系。刘璃瓦接通了电话,她小口小口吃着面,没说话。那边陈劣也没说话,听她悉悉索索嗦了一会面才笑道:“瓦妹,在吃什么呢?”“吃面。”刘璃瓦说。陈劣吊儿郎当说:“吃什么面啊,别吃了,带你出来吃饭。”“我明天还要上班。”刘璃瓦婉拒道。“我车都开到安镇了,吃完饭就送你回来。”陈劣说。刘璃瓦:“去哪吃饭呀?”“去长市,八点的饭局,有体制里面的,还有基金会的大老板,穿好看点,画个淡妆,微信发个定位给我,就来接你。”陈劣没给她再找借口的机会,说完就掐了电话。刘璃瓦把定位发给陈劣,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刘璃瓦,振作一点。”今年已经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了,他们这个专业好就业,但想就好业难,陈劣想帮她一把,让她毕业后能混口好饭吃。都说中国人的感情是饭局上吃出来的,这话多少有那么几分道理。刘璃瓦不是几岁的小孩了,知道这都是别人想求都没有的人际资源,一场饭局下来总能留几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就有求人的地方,更何况和别人还不如和陈劣去,至少不会受委屈。陈劣看着不正经,但比很多假正经的人正经多了。刘璃瓦穿了一件西装领的黑色连衣裙,扎了个简单的蓬松单马尾,黑色小高跟和白色挎包,简单又稳重。陈劣勾下墨镜,朝刘璃瓦吹了声哨。他今天穿着工装裤和牛仔外套,开了一辆悍马来的,可以说是相当随性。陈劣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天际朦朦胧胧泛起了紫,他靠着车门痞里痞气地等着刘璃瓦过去。如果人装逼会判刑,陈劣应该是无期徒刑了。从黑黢黢的楼道里走出来的刘璃瓦想。“美女,上车吧。”陈劣给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刘璃瓦掩着裙子,很秀气地跨上车。“我开空调了,你拿毯子盖盖腿。”陈劣从后座拿了一个纸袋子给刘璃瓦,纸袋上印着醒目的高奢品牌logo。一条毯子可能比刘璃瓦今天身上衣服加起来的价格都高,刘璃瓦并没有因此自卑,她温温和和地道谢,然后从袋子里拿出毯子,一根口红随着毯子却掉了出来。“你的吗?”她将口红放在方向盘旁边。陈劣跨进车里,拿起口红随手往装饰盒里一塞,道:“前女友的。”“这么快就变成前女友了?”刘璃瓦惊讶了一下,道:“你们不是上个月才公开吗?”“小妹妹,成年人的世界,一个月够干很多事了。”陈劣系上安全带,对刘璃瓦也道:“把安全带系上。”“哦。”刘璃瓦费力扯起安全带压进安全扣里。陈劣瞥了她一眼,说:“你以后可别随便和男人出去,你这一点力气不够坏人一根手指头捏的。”“哦,那我下车了。”刘璃瓦作势要解安全带,陈劣锁上车门,痞痞地笑道:“现在没机会了,跟哥哥走吧,小美女。”“神经病。”刘璃瓦笑了。和陈劣呆在一个空间是很舒服的,因为他就是个懒懒散散的人,你也不用在他面前假装正经,和他开玩笑也好,互怼也好,他分寸拿捏得很好,嘴上再没个正经,行为举止也从不过线。从安镇到长市有一个多小时的高速路,到达的时候正好踩着点。踩着迟到的点。其他人都到了,陈劣是最后一个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刘璃瓦。陈劣一进来,其他人就吆喝上了:“陈总,今天不像你的风格啊,一来就迟到了啊!”陈劣笑道:“这不是接我妹去了吗?给大家介绍一下,刘璃瓦,我亲妹。”“你姓陈你妹还能姓刘啊?别逗了陈总,是情妹妹吧!”陈劣笑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说:“我跟着我爸姓,她跟着她爸姓呗,你们是心脏看什么都脏。”陈劣一句话就给自个爸戴上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也不知道多大仇。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总之都纷纷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哟,那得是真妹妹,陈总你也不提前和大伙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啊妹妹,我们这群人都太熟了,平时就爱嘴上逗个乐,你别往心里去,来,这边坐。”那人拉开旁边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