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陈劣朝她招招手,刘璃瓦俯下身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正色看着他,结果陈劣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突然往她鼻尖上弹了一下,刘璃瓦都听到自己鼻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了。她捂住鼻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喂,你!”陈劣笑着道:“走了,晚上外面冷,快回去吧。”他一摆手,开车走人。刘璃瓦对他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行径真的是无语得没话说了。楼梯间的灯年久失修,在今天晚上彻底罢工了,刘璃瓦跺脚没把灯跺亮,只好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上楼。已经快一点了,明天八点还要上班,刘璃瓦本来想囫囵再睡一下,这么一通下来上了床反而又睡不着了。她发了条消息给陈劣,让他到长市后回复她,接着就刷起了朋友圈。朋友圈里大多是亲戚和一些大学同学,有晒娃晒生活的,有抱怨实习工作的,还有发小广告的,刘璃瓦刷下去一个一个地都给点了赞。一条消息蹦出来,有人问她:“到家了?”第一条消息在八点四十,“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刘璃瓦想不起来是今天晚上的哪一个了,她点进对方朋友圈,看到对方发的都是一些建筑图,最近一条朋友圈说“跟完这个项目就休年假”。刘璃瓦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规划局的那一个处长。“刚刚到。”刘璃瓦回复对方。对方道:“住这么远啊?怪不得陈总一直没回来”刘璃瓦说:“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们还在等他吗?”“没有,我们十二点就散了,哈哈,替我们谢谢陈总今晚买单。”刘璃瓦不知道回什么好,便回复了一个笑脸。她其实是有些事想问的,但她不知道问出来唐突不唐突,她想到王主任说过规划局会下来人调研,又想到昨天和她对接的人说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陈驰星。她想问,在聊天框里打下了“请问您知不知道……”话打到一半,她又删了。有什么好迫不及待的,反正,反正他们都不是以前的他们了。现在见面大概也只会不远不近地打个招呼,公事公办地处理完事情,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他是遥不可及的星星,而她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小瓦片,拼命追也追不上。小瓦片仰望过星星,后来星星走远了,小瓦片以为会伤心欲绝,可日子照样一天天过去了,难过也不再会了。刘璃瓦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十二栋一楼有个孤寡老人和一条土狗,养狗条例出来之前狗都是散养的,后来狗不能散养了,老人年纪大了又溜不动狗了,这件事就交给了街道帮忙。左右也就遛个狗,也不算麻烦,但麻烦的是这狗和一般的狗不一样,这狗散养也散养出作息规律来了,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开始闹着要往外跑,到了下午大伙都有时间了,它反而趴着不挪窝了。老人说这狗聪明,就只在她没起之前跑出去撒野,她起了,狗就回来守着她了。刘璃瓦来了之后遛狗的活她就接过来了,她以前就定计划要晨跑,结果计划定了快四年了还没跑过一次,现在因为早上遛狗,总算每天都能早上跑两圈了。老人腿脚不便,开门也不方便,就拿了备用钥匙给刘璃瓦,每天早上刘璃瓦都会多带份早餐放客厅,然后再把狗牵出去溜。狗一见到刘璃瓦就兴奋地往笼子上扑。“福宝,走,套绳绳出去玩去。”刘璃瓦拿着狗绳把狗从笼子里放出来,福宝也听话,在绳子上咬两下后就乖乖等着刘璃瓦帮它把绳子套上才动。“福宝,奶奶还在睡觉,我们小声一点走出去。”刘璃瓦揉了揉狗的脸,福宝甩甩毛,摇着尾巴跟着刘璃瓦出去了。清晨的阳光初醒,枝叶上还挂着露珠,社区的绿化做的很好,一条条宽敞的马路旁是列道而立的香樟树。福宝出了门就开始撒欢,撒开蹄子直往前跑,刘璃瓦八百米跑都没冲这么快过,叫了好几次“福宝慢一点”,福宝才打着转慢下来。社区的有一片小花园,种了些花花草草,这边会有做园林工作的人专门过来打理,不过最近小花园里来了一批“新客”,是一群流浪猫。最开始只有一只,有居民反映听到晚上附近有婴儿哭的声音,把居委会吓得够呛,连夜地毯式搜索,发现是在花坛最里面有一只流浪猫在发春地叫。这都已经快秋天了,还有猫在这发情,大伙一合计,就把猫带去绝育了,从此这猫就讹上社区了,不仅在社区呆着不挪窝,还带来了越来越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