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哥,请你从今天起陪我睡吧!”郭瑞阳张开了双臂。夏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下床,妈的傻逼才陪他说那么久废话:“你他妈快点把内裤穿好了!”明天就要出发去外景地,其实大多数人在放假这天都跑去玩了,还有人赶回去工作。今天本来有一个晚会,邀请过夏冰走红毯,夏冰以没空为由推辞了。他感觉在剧组里的时间是难得的自由时光,虽然与外界隔绝,哪怕拍戏到深夜,都是可以专心沉浸在工作当中,不去理外界的那些复杂人际关系的一段时间。经纪人告诫他不可以经常推掉应酬性质的活动,但夏冰对此有个清醒的认识:他真的红不了多久,他只需要拍好戏,让作为演员的自己有价值就够了。虽然多数人不在,还是有几个人懒得动,就在酒店里补觉或者休息,夏冰和郭瑞阳就属于这一类。夏冰吃过早餐就去健身房,郭瑞阳亦步亦趋——他们拍戏这两个月,愣是没时间去健身房一趟。郭瑞阳美其名曰参观下夏冰怎么健身,实际上从更衣室就黏着夏冰。夏冰进浴室换衣服,郭瑞阳也说换衣服,夏冰出浴室,就看到郭瑞阳换好了衣服站在他浴室门口。夏冰感觉今天的郭瑞阳极其像前女友家养那条哈士奇,但是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郭瑞阳的动机,只能归结于精神创伤后的不正常。夏冰穿着条宽松的短裤,膝盖以下的腿露了出来,稍微坐一下,大腿还露出来了。郭瑞阳看见了久违的完美长腿,人又开始不对劲了。然后他就盯着夏冰上半身看,紧身的短袖t恤下面,胸肌随着身体的动作移动,肱三头肌肱二头肌的线条也极为恰到好处。他伸展之间,背部的斜方肌拉长,肩背宽阔,好像艺术品一般。夏冰见郭瑞阳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运动,眼睛发直,不由提醒他:“杰瑞,你不跑动下吗?”“我有点腿软。”“吃药吃的?”“不知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郭瑞阳立马去一旁的跑步机跑起来了。夏冰只好觉得这样颠三倒四的行为也是他精神创伤的后遗症。至于郭瑞阳,他也觉得自己的目光总是聚焦一些过去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视觉或者精神异常了,决定还是要找个时间打电话给那位医生,问一下这是不是服药后正常反应。中午吃过饭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夏冰收到了一封邮件——最近很少工作邀约会发送到他邮箱,一般都是发成姐的邮箱,除非是以前合作过的合作方。他打开邮箱,是他们学校导演系的一位师兄给他发的邮件。这位师兄和夏冰不算太熟,只是在同学介绍下曾经互相留过联系方式。开头说夏冰可能换手机号码了,所以联系不上,还好还保留了夏冰的邮箱。接下来师兄说明了来意,也就是他有个很好的电影剧本,是关于边缘人群的,是香港这边的投资方,问夏冰有没有兴趣看看剧本。边缘人群这四个字勾起了夏冰的兴趣,他按师兄留的微信号加了他的微信。郭瑞阳从厕所里出来,见夏冰看手提电脑,又把整个人挂他身后,看他的电脑屏幕。“电影剧本吗?”郭瑞阳问夏冰。“嗯,邹师兄,你听过吧?”郭瑞阳和夏冰其实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毕业的,但他俩去年之前都互相不认识。“邹建芬?”“嗯。”“他的电影很不错啊,我看过。”郭瑞阳来精神了。青年导演极少能出头的,没有投资没有经费,想拍片难如登天。邹师兄也这么挣扎了多年,前一部电影拍了七八年终于完成,在某个电影节获得了最佳影片,国内却还是没办法公映。但也就是这样,这一次终于有人愿意投资了。“哥,你演不演?”“我要看一下剧本,他说是关于边缘人群的。”“边缘人群?lgbtq?”“不知道,边缘人群很多种。”夏冰说,“如果按社会的分类来说,我也不是主流价值人群。”“你怎么非主流了?”“不婚不育。”“你以后不结婚吗?”“我是独身主义者。”郭瑞阳一直以为夏冰关于飞机杯的理论只是玩笑,不谈恋爱只是因为现在没遇到合适的人,他是真没想过夏冰原来是这样打算的。“也就是你从今以后不打算和任何人谈恋爱或者结婚?即便那个人特别合适你?”“再合适也没有一个人过舒服。”夏冰用胳膊肘顶了顶郭瑞阳,“松手,重得很。”“那不一定的,比如你生病的时候,你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回家就不想看见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