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卓一面派人对赫连瑾下杀手,一面又自导自演了救命恩人、滴血认亲的戏码,逼迫赫连瑾不得不为他卖命,至此真相大白。他早在京城得知事情真相时,便已接受了所有。所以,回来之后情绪起伏并不大。甚至比常潇要淡定的多,等对方回过神,赫连瑾睨着他,“你来函关,仅仅因为这个?”常潇特别实在地点点头,“不然呢?将军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般滴水很冰,冻死人不偿命的地方?”赫连瑾:“……”是他自作多情了?“没有其他原因?”常潇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赫连瑾沉下脸,“下去吧!”常潇:“……”此后,常潇似乎不仅忘了那一夜的举动,也忘了他对赫连瑾的心思,从此故步自封、停滞不前,跟赫连瑾始终保持着一个极为安全的上下属关系。这使得赫连瑾十分憋屈。明明是你喜欢我!是你不远万里的来追我!是你趁我酒醉,撩拨我!为什么现在倒成了我每日七上八下,难以平静?自常潇出现之后,赫连瑾的心路历程此起彼伏,而罪魁祸首一丁点都不知晓,甚至觉得赫连瑾对自己十分有意见,脱去了所有的伪装,常潇也不再唯唯诺诺,偶尔会跟对方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赫连瑾率兵离开函关,前往西境的前一夜。常潇提了一壶酒,敲开他的门,说要给他饯行。赫连瑾抱着酒坛灌了几口,常潇笑着将碗推到他面前,“将军吃些东西,别喝太急!若是醉了,忘了我今夜来给你送过行,这花了三两银子买的酒岂不太亏了?”赫连瑾道:“本将军不会忘!”常潇笑道:“那可不一定!府里的仆人都知道,将军酒后会断片。”“酒品不好……只是我让他们以为的。”赫连瑾抿了口酒,淡淡道,“我记性好得很。”常潇僵住,手中的杯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所以,你是否要解释一下,上次酒后的所作所为?”赫连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潇儿。”小潇儿是常潇的小名,长大之后,再没人叫过。片刻之间,常潇历了两次劫,五雷轰顶的那种。他干涩道:“……将军记得上次酒醉的事?”“你若是指吻我一事……”赫连瑾挑眉,“自然记得。”常潇:“……”“本将军还记得,有人说将来要跟我一起当大将军,一起保家卫国,一起吃饭,”赫连瑾顿了顿,“睡觉。”常潇:“……”他原是忘了,经赫连瑾这么一提醒,全都想了起来,此刻臊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赫连瑾捉住他的手腕,目光深邃道:“你放着好好的探花郎不做,非要参军,去哪里不好,偏偏要来函关,成日在我眼前晃悠,做些让人误解的举动……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么?眼下,我要离开函关了,你的欲擒故纵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常潇心道,这……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他什么时候对赫连瑾有那种心思了?“将,将军说笑了。我对你真,真没有……我只把将军当做朋友罢了!”赫连瑾握住他的手,猛地用力,疼的常潇几乎飙泪。“你再说一遍!”常潇挣开他的手,“我对将军只有朋友之谊。”赫连瑾神情古怪地看了他好半晌,缓缓松开手。常潇从他眼里看到一丝落寞和痛楚,胸口不由得一滞,“将军……”“你走吧!”赫连瑾极快地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今日一别,你我往后也不必再见!”“将军……”常潇欲言又止。“出去!”常潇叹了生气,离开将军府。他在函关待了近小半年,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如今赫连瑾一走,整个函关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城内如此,将军府如此,他的心里……也如此。所以得知沈璧要前往西境之后,常潇也跟着去了。许是连打了两个月的仗,赫连瑾看起来很是疲累,眼底隐隐泛着青色,看到常潇,原本黯淡的眸子里升起极亮的一丝光芒,又极快的消弭不见。“你为何来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常潇干咳一声,“沈将军说要来帮你们,我,我便跟着来看看可以做点什么……”“不必!”赫连瑾转过身,背对着常潇,“打仗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你走吧!”常潇不动,“将军都不怕有性命之忧,我为何要怕?”赫连瑾道:“你跟我不同,我孑然一身,生死何惧?”常潇怔了怔,望着他的背影,喉头滚动,“谁说将军孑然一身,将军少年时不就承诺过一个人,要……同吃同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