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最后还是应了,“朱兄赏光便好。”
郑照提着笔,眼睛死死盯在宣纸上。蘸重墨勾画出来的主干太鲜明,需要笔笔到位,然而他刚才画歪了一笔。
心不静。
这心怎么静?
几个之前求姻缘的姑娘们早就偷偷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朱承畴说的话她们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有个活泼胆大的问道:“状元爷才高八斗,他好相处吗?”
朱承畴眼睛一亮,随口扯道:“长风还算好相处,就是为人太介直,嘴上没个把门的,不分时间场合的到处乱说,这点经常得罪人,每次我都告诉过他,可他就是不听。”
这种私密之事,一般难能听见,众人都在他身边,想要听更多的事情,如同众星拱月。
等等,怎么有个星星不合群?
朱承畴颇为陶醉的享受着人们的注视,却看到低头作画的郑照身上,他似乎对他的那番话不感兴趣,现在人们都围过来了他也无动于衷。
朱承畴迈步走到了郑照身边,歪头看了一眼的画,便说道:“画得不太行啊,树干一点都流畅,墨水也不足,该换笔了。”
“这是勾皴法。”郑照侧锋向下画出较粗的主干,收笔留飞白。
朱承畴没想到会被顶一句,脸色变得难看,冷哼了一声说道:“郑乱萤可亲自教过我丹青之道,你这种乡野技法太过粗俗,莫要大放厥词!”
“朱兄也认识郑乱萤?”学子一阵哗然,姑娘们眼睛亮晶晶的。
朱承畴道:“当然认识,在国子监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喝酒,郑乱萤嗜酒如命,每次都是我把他送回家的。”他这番话说完,转头看向郑照问道:“你既然好丹青,可曾见过郑乱萤?”
他问的时候朝郑照走了一步。
见一个美貌小郎君孤身立在原地,还不说话,姑娘们不禁心生怜意,纷纷道:“公子年纪小,许是没见过世面,朱相公不要这么凶。”
朱承畴一听更气了,高声说道:“郑乱萤曾亲教我画松,笔法用墨都要意味高雅,尤其是何时该换墨,这点更要精心,画树的时候墨汁一定要浓,浓得都粘稠那种,这样树干画起来才乌黑油亮,你听懂了吗?”
郑照放下笔,无奈的说道:“我就是郑乱萤。”
周围一片死寂。
过了会儿,稍远处的姑娘们不禁发出轻呼,似乎决定往这边走一走,看得更清楚一些。
朱承畴脸色变了又变,耳朵又热又红。他看见周围学子的交头接耳起来,想不想的就说道:“在下肚子疼,先行告退了。”说完他就一溜烟的逃走了。
总算清静了,郑照又提起笔,低头画松枝。枯笔蘸重墨,或向上生长,或向下弯曲,或平生横出,古松已然错落出枝。
江逾白见朱承畴灰溜溜的逃走,只觉得扬眉吐气,他笑着走到郑照身边,拱手道:“晚生江经,字逾白,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去毅雅楼尝尝临清风味。”
松针要疏密叠加,但不能凌乱,墨色应变浓淡。郑照侧锋卧笔将墨色调淡,然后落笔微旋,捻点挑出松针,江逾白在旁边等着他回答。
散笔画好,郑照抬头道:“我要吃下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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