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喻之点了点头。
白修辰侧过身去,似乎要离开,却又停下了步伐。
“我该怎麽称呼你?”白修辰问道。
何喻之报上了名字,并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点亮屏幕给白修辰看:“就是……这三个字。”
何喻之推开出租屋房门时,雪花将它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他示意这小家伙回去,自己则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雪花喵了几声,亲昵地蹭着何喻之的小腿,又打了个滚,变为四爪朝天的姿态。
何喻之把包放下,与它玩耍片刻,心里感叹这小家伙又胖了;去年刚捡到它的时候,哪里想得到现在的模样。
一年前,新邦联首都经历了百年难遇的大雪,积雪最深处能没过膝盖,街边的自行车大半个轮子都能消失在雪地里。何喻之接到了一个单子,便冒着雪出了门,可没走几步就在墙角见到了一只瑟瑟发抖、骨瘦如柴的小猫。它原本的白毛也沾上了泥泞,被染成斑驳的灰色。
何喻之担心小猫撑不了多久,便主动与单主协商,能不能晚一些到,没想到获得了同意。他便将小猫送至最近的兽医处,确认无碍后才去了单主家。当时他做好了被差评的心理準备,但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单主非但没给差评,还多送了他两百的小费用于照看猫咪。
何喻之揉着雪花的脑袋:“你不知道大家有多爱你。”
雪花打着呼噜,仿佛在说它知道。
何喻之给它满上猫粮,等自己洗漱完毕后,就坐在床边,又看起那张宣传单来。宣传单背面有些简单的介绍,里面夹杂着英文,看起来过于理论,很难懂。
这并不像是他有资格进入的世界。虽然他去上过合唱团课,但那本来就不是面向音乐专业的课程。对于自己的水平,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理论上的东西,他更是一窍不通。
能有新的收入自然是好事,他也很感激白修辰的赏识。但正是这份赏识,令他的责任更为重大——他不能让白修辰失望。如果有任何这方面的可能性,那他宁可不加入对方的演出团体。
他将宣传单放在桌上,又掏出手机,翻到白修辰的账号,发现对方转发过几篇絮语工坊的文章。
何喻之点开一篇阅读起来。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一个名叫娜塔莉·朗耶尔的交换生。她来自伯克利音乐学院,马上就要回波士顿了,因而写下这篇稿子,回顾她在絮语工坊的经历。
何喻之没翻几下就退了出去,心想,他何喻之真的能和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学生同台演出吗?
他已经开始怀疑白修辰的评判标準了。
算了,不管了。何喻之关灯,把脸埋进枕头里。他几乎做好了决定,要在表演后回绝对方的邀请。
周六,何喻之新準备了歌曲,还在地下通道里待了一整个下午,但始终没有等来人流的高峰,最终的收益甚至比前一晚还少。他推测原因是附近的上班族少了;也许周日应该去学院街试试,因为那边店铺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