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衣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了门,但如预料中一样,他并没有见到雪花。
他请了人去处理门锁,期间用新大的头显做了一版寻猫啓示。确认锁修好后,他才下了楼去。
路过门房间的时候,何喻之问里面的中年女士道:“周阿姨,您有没有见过一只白色的猫?”
说着他翻出照片,把手机递过去。
周阿姨说没见过,并问道:“这是你的猫吗?”
“对。”
“我会帮你留意的。”周阿姨温柔地说道,“别太担心了呀!”
何喻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那个,我等下可以来看一下监控吗?”他问道。
“当然可以了!等你忙完了,我带你去监控室。”
何喻之谢过周阿姨,又去了马路对面的打印店。每路过一个草丛和拐角,他都会放慢脚步,留意是否有雪花的蹤影。最终,他打印了一沓寻猫啓示,张贴到了每一层的电梯旁和隔壁楼栋的入口处。
之后一直到考试前的一大段时间里,何喻之都在看监控。由于每层楼并没有单独的监控,他无法确认雪花离家的具体时间,只能把注意力先放在了大厅的录像上,从前一天自己出门的时刻开始看,以确保雪花还在楼内。
他不禁幻想着人类和智械尚未起沖突的年代——那时候有计算机视觉算法可以使用,过滤起信息必定会快上许多。
就这样,他边看监控边吃了午饭,还缺席了下午的艺术史。
等他到达大都会艺术学院时,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不仅是因为气温,更是因为心理上的畏惧。之前雪花的事情沖淡了他对考试的担忧,可现在他已经到达了考点,心中的弦便再次被拉紧了,似乎还因为他的状态而随时有断裂的风险。
“喻之啊!”潘教授本来笑意满盈地过来跟他打招呼,一见到他转过来,却立刻变了脸色,问道,“没休息好?”
何喻之愧疚地点了点头。
“太紧张了?”
“不完全是。”何喻之轻声道。
“紧张也没关系,”潘教授无视了他的回答,“有的时候就是要有些压力才能发挥得更好。我以前有个学生,他……”
潘教授后面说的话何喻之完全没听进去;他只是盯着窗外,目光失焦。
工作人员叫考生们进入音乐厅。
“加油啊!”潘教授喊话道。
何喻之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跟在别的考生后面走向观衆席。
他数了一下,发现到场的一共只有七名考生。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些考生中除了他,只有一位没有安装仿脑元件。
抛开年龄小于16岁的可能性,这个盘着棕色发髻的女生多半是个主动不上传者,而非何喻之这样的因病不能上传者,毕竟后者比前者更加罕见——他只在网上读到过其他因病不能上传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