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福看着,面具男将泥匀抹在她的身上,无比地认真,足足花了一整天,直到黑夜降临,月亮的清辉再度倾斜而下,面具男才停止动作。
他先是仰头看了看月亮,然后将泥俑擡起,放在棺材的正前方。
“我也这算,让你们的姐妹俩完成遗愿了吧。”
月亮的光线逐渐移到泥俑的左眼上,就见男子说,“以一人为载体,以一人为躯体,让她转世投胎,待再次回来,便是我永生之时!”
狂妄的笑声回蕩在穴地,姚七福觉得眼前的人无可救药。
半晌,他也昏倒在地,而后没了气息。
月亮隐到云层之后,外漏的上方被合起。
一个荒谬的计划,被掩藏在这个穴口里。
再也无人知晓……
新生
阳春三月,河面碧波蕩漾,河畔的杨柳随风飘扬,岸上行人匆匆。
距此不远处,立有一间古朴的茶楼,飞檐翘角,订下一间雅间,悠然地饮着茶,惬意地吹着春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放空地欣赏河边的景色,看着底下为生计而奔波的百姓,生活好不舒适。
“有句诗写得真好,”一声染上懒意的娇俏音,回响在雅间。
姚七福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移到桌面上只有巴掌大的一泥塑上,轻轻拍拍她的头,语气带上宠溺,“哪句?”
会动的泥塑,转了转她异于寻常的瞳孔,只见她右眼是墨绿色,左眼是琥珀色。
暖阳倾斜到她的身上,照到她的眼睛,宛如琉璃般绚烂璀璨。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1
姚七福从一盘的茶盏中掏出三个,先用水细细洗净倒掉,而后拎起茶壶,给三个茶盏倒上茶水,不愧是上好的碧螺春,清香瞬间飘蕩在整个雅间。
先将一杯递到泥塑的手边,虽然知道她喝不了,但还是给了她一杯。
听着她孩童般稚嫩的嗓音念诗,姚七福嘴角的笑意更甚,“不错,学会学以致用了。”
被夸的泥塑昂起了下巴,“那可不,我可聪明了。”
姚七福没再搭腔,将第二杯放到对立面,而后才给自己。
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的人脚踩缂丝白皂靴,身着靛青镶流云纹月牙锦袍,简单地用一竹簪束发,手中握着一把玉竹折扇,整个人笼罩在春日之中,温润尔雅,气宇轩昂。
姚七福撇头看去,淡淡地笑道,“来了。”
柏闵肖颔首,目光落在姚七福放了茶盏的地方,茶水上方仍散发着热气,眼帘轻垂,坐了过去,举杯饮上一口,沖去嘴里的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