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喜欢看美丽之物,出色的样貌会给人留下深刻且好的印象。而总会有像她这样面貌不好的人,就格外忌惮与他们美丽的人待在一起。
姚七福压下让她心烦意乱之事,摸了摸袖里的泥塑,目光坚定地向前走去。
“程老板,你就借我十名工人,不用太久,一月就一个月。”
“不借,不借,说了不借就不借。”程氏最不喜与女人打交道,今早听闻有人愿付一百两借他十个工人时,他还以为天下掉了馅饼让他也能富一富,可在瞧见来人是名女子后,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他顿住脚步,俯视姚七福,“女子就该囿于宅院,做些女工活相夫教子。哪像你这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姚七福面色一凝,没再发声,却在快要踏出坊子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不曾杀人放火,也不曾无恶不作,我行得正坐得端,请公子不要诅咒我。”
程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一想,姚七福说的诅咒应该是“相夫教子,囿于宅院”。
天和昨日一样,但姚七福却没了好心情。找不到工人,就完不成订单,完成不了订单,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保不住泥馆,哎,这可如何是好?
“娘子,你可是在找捏塑之人?”
不知何时面前冒出了一伙人,想来是听到了她刚才和程氏的对话,但看着装,不是泥坊的人啊。与她说话的是领头的老伯,瞧他面目慈蔼,姚七福停下了脚步,点头回应,“老伯有办法?”
“有有有。”老伯似乎是怕她不答应,连忙回应,“我这里刚好有十个人,只要三吊钱的工钱就好。”
姚七福听到这个工价都惊了,“十个人,三文钱,一个月?”
老伯神色慌张起来,“不不不,十个人一个月,两吊钱,不,一吊钱也行。”
姚七福听出老伯语气里的急迫,看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姚七福不禁想他莫不是逃犯,想拿她当挡箭牌?
老伯看出她的顾虑,“娘子莫怕,我们不是逃犯,是从京城外来,想找个活儿的。”
饶是如此,姚七福也没答应,“老伯,捏塑是门手艺,您会捏塑吗?”
“会会会。”老伯说道,“我们家那边本就是靠泥塑发展的,但后来经历洪水,干旱,泥土都坏了,所以……哎。”
老伯神色的惋惜与痛心不像装的,姚七福心里一揪,大水大旱对古人就是天灾。
最终她还是心软了,“老伯,那你们跟我走吧。不过得先说话,如果手艺不过我的关,我给你们一吊钱,你们得立马就走,不可闹事。”
“好好,娘子真是活菩萨转世,上苍定会保佑的。”
姚七福笑笑,没放在心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给自己的生意积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