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皇帝吃了两颗丹药,觉得还差一点,又让周婕妤那几颗过来,周婕妤担心地问:“皇上,今天已经吃了四粒了,不能再吃了,仙师说过不能多吃。”皇帝笑道:“朕吃了这个就觉得精力充沛,不碍事,仙师还说让一天只吃一粒,你看现在朕每日吃四粒也都好好的,还能上朝。”周婕妤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又倒出两粒给皇帝,然后将小瓷瓶放在了床边的柜子里,又让人服侍皇帝去沐浴。太康殿一个小内侍进来禀告:“婕妤,贤妃与丽妃娘娘来探望皇上。”周婕妤略一思索,道:“你去跟两位娘娘说,皇上已经歇了,让她们明日再过来吧。”小内侍站的不肯动,这话他可不敢对贤妃丽妃两人说啊,尤其是丽妃那脾气。周婕妤想了想,“那你让萧敬萧公公去说,就说是皇帝的意思。”她有点怕萧敬,萧敬不同于太康殿其他对她阿谀奉承的太监,他很少笑,总是面无表情,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小内侍答应着退了出去。老皇帝年纪大了,身子本就虚弱,丹药越吃越多,再加上纵酒纵色,很快就再次病倒在床上,意识还是清晰的。周婕妤不眠不休地照顾皇帝,皇帝睁开眼睛,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别哭啦。”周婕妤心酸,眼泪掉的更多了,“皇上,祥儿与妾该怎么办呀?求您快点好起来。”她十六岁进宫,现在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即使哭肿了眼睛,也如梨花带雨一般好看,老皇帝怜惜她,说了几句心里话,“你的心思朕都明白,要是祥儿再大十岁还可成事,他太小了……不能交给他。”大周西面有羌人,北面有胡人,强敌环绕,幼主继位,大周危矣。。“朕会好好安置你还有祥儿,放心。”皇帝许诺道。皇帝眼看没几日好活了(御医诊断),由不得周婕妤担心,即使皇帝给了承诺,她也不敢十分相信,哭得更加伤心。萧敬端着药走进来,瞥了她一眼,道:“婕妤娘娘,皇上需要静养。”周婕妤止住泪,作出柔弱的样子,皇帝叹气:“罢了,你回你自己的宫里,把孩子也挪回去。”“不!”周婕妤猛地摇头,声音有些尖利,“妾就在这里照顾您,祥儿也想念父皇,我们娘俩就守着您。”她已经数次违背的丽妃的意思,若是离了太康殿,身家性命只怕都会捏在丽妃的手里。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驳回去,随她去了,然后吩咐萧敬:“明日传召史彦齐入宫觐见。”周婕妤出门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心高高地提起来,皇上,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吧。心不在焉地回到太康殿偏殿,周婕妤看着无忧无虑的儿子,深悔自己为何要贪心,若是一切都按照丽妃说的做,丽妃或许就不会将她看做眼中钉了,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丽妃为人心胸狭窄,即使处处都听她的,也不会好过。丽妃厌恶所有受皇上宠爱的女人。”要是丽妃的脾气像贤妃一样就好了,周婕妤暗暗地想。“母妃,陪我玩嘛!”十一皇子撒娇般的往她怀里挤,丽妃抱着儿子,突然下定了决心。皇帝住的寝殿十分大,用帐子隔成两块区域,皇帝睡觉的地方只得两名宫女守着,帐子的另一边远远的地方则由侍卫守着。夜已深了,周婕妤轻轻地走进寝殿,她每日都来守着皇帝,侍卫们没有阻拦,撩开帐子,两个宫女正在打瞌睡,见到她吓了一跳,吩咐跪下来,小声地请罪。周婕妤做了个禁声地手势,让她们出去,宫女们不敢得罪她,只能走到帐子外面候着。周婕妤小声地叫着:“皇上、皇上。”皇上睁开眼看,见到周婕妤,又重新阖上眼皮,他觉得很累,没有气力说话。周婕妤跪倒他床边,拿出一份空白的诏书,轻声说:“皇上,您明日召见史大人后,请您封妾为皇后,再封祥儿为太子。”皇帝的眼睛陡然睁开,如利剑一般望向周婕妤,周婕妤忍住心里的惧意,“皇上,太子与惠王都不是储君之才,大周要是交到他们手上,才危险。惠王献给您李道士,让您吃丹药,可是那些丹药都是要人命的!丽妃与惠王图谋太子之位久矣,惠王恨不得您早日薨逝,他才能继承皇位。”惠王在皇帝心里一向是乖巧贴心的好儿子,而在周婕妤说出来就仿佛是财狼一般。皇帝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费尽力气吐出一句话来,“召太子与史彦齐来。”周婕妤忙说:“召史大人就行,您让太子来做什么,太子不是好人,他也巴不得您好,而且太子素来冷酷无情,对兄弟们没有友爱之心,若是太子继位,祥儿也没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