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糊涂啊,你们需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们这是欺负孤女啊。”孟氏心里很难受。卫浚表情讪讪的,“母亲,儿子会照料兰亭。”“照料?挪用女儿嫁妆钱,这是你当亲爹该做的事情?指望你照顾她,只怕你会卖了她!”卫浚磕了一个头,忍着羞说:“母亲,您言重了。”孟氏老了,但不是老糊涂了,若是卫浚卫淹有正当用钱的地方跟她说,她岂会不给,只怕是花了很多不必要的钱在别处吧,毕竟从她这里拿钱,每一分每一厘做什么用了都有交代的清清楚楚,从林氏的嫁妆里挪用,可就简单多了卫浚见孟氏不说话,心里越发忐忑不安,道:“母亲,事已至此,还需要您去跟兰亭说说,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千万别出了昌国公府夫人大门。”孟氏讥笑道:“怎么这时候想起了兰亭背后的太子与贤妃来?兰亭才被皇上封为郡主,你担心她去找皇上告状?”“这倒不会,”卫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兰亭要是真把这事闹到皇上面前,也是她理亏。”天下无不是父母,当女儿为了银子跟父亲扯皮,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遭到天下人夫人唾骂。林氏那嫁妆,虽然是说留给女儿,但是她嫁到了卫家,这钱归到卫家,其实从律法上来说,也是说得过去的。“好啊,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孟氏失望极了。卫淹忙说:“母亲,您别生气,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太子与贤妃更加不必担心了,贤妃无子,不过是后宫一普通妇人而已,太子么,他都快自身难保了,等惠王上了位,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要把母亲这一关说通就行。孟氏仔细打量两个儿子,知道他们并无悔意,心里一阵厌恶,她果然是老了,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两个儿子这么无耻,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她挥挥手:“你们回去吧。”两人还以为孟氏答应帮忙掩饰这事,浑身轻松的走了。孟氏老泪纵横,李嬷嬷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难过了。”孟氏道:“昌国公的牌子摘了,子孙老老实实的耕读传家,日后总有出息的时候,可是你看看这两个孽子,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一心走旁门左道,卫家完了啊。”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李嬷嬷寻思道:“大小姐毕竟是这府里出去的,想必不会把这事儿闹大吧。”毕竟闹大了,对卫兰亭的名声也不好。“老大与老二就是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才让我去压兰亭。”孟氏眼里都是冷然。老昌国公年轻的时候喜好美色,家里妾婢无数,对孟氏冷淡,孟氏熬到老昌国公过世,好不容易开始享福,没想到两个亲生的儿子又是这样的人,她心灰意冷,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年近七十,想必也活不了几年了,索性等我一闭眼,这些事儿再也轮不到我来操心。”话虽如此,但是昌国公府满府届时她的后人,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子孙吃苦受罪。李嬷嬷也没法子,陪着掉眼泪。这些年大小姐在府中的处境她是看在眼里的,自古有了后娘,亲爹也变后爹了,大小姐的舅家渐渐败落,在京中无人,但是却有一个贵为贤妃娘娘的姑母,而且现在得了皇上的宠爱,被封为宁安郡主,正经有品级的,在这种大好的形势下,大小姐发难,可见先夫人那份嫁妆她是势在必得。这边厢孟氏为昌国公府,为儿孙担心,那边他的好儿孙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孟家二房。柳姨娘捧着一杯香茶奉给卫淹,“老爷,先喝杯茶吧。”卫淹接过茶,呷了一口,摸着柳姨娘的手,“若兰,你也坐吧。”柳姨娘挨着他坐下来,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探问:“老爷,大小姐要先大夫人的嫁妆,这事儿打算怎么办呢?”卫淹自来宠爱她,而且柳姨娘又生了他唯一的儿子,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她说,当下就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大哥自会处理,兰亭难道还敢逼自己的亲爹还钱吗,这在哪里都说不过去的,再说了,皇帝封她为郡主,食邑千户,赏赐不断,她哪里差这点钱,分明是故意跟大哥大嫂作对,大哥好生安抚一顿就行,让她出出气就行了,再不济还有老太太在呢,老太太素来疼爱兰亭,她若是发话,兰亭还能不听你,你就不小操心了。”当年林氏十里红妆嫁入昌国公府,嫁妆丰厚,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之中风光无限,柳姨娘还记得当时的盛况,钱帛动人心,这么大一笔嫁妆,大小姐能轻易放弃吗,尤其是她深知林氏至少有六成的嫁妆被自家老爷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