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孺人细眉细眼,身姿略微丰腴,给她添了几分妩媚,她高高抬着下巴,见到卫兰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意福了福身,转身就准备进春晖堂。“等一下,崔孺人!”卫兰亭喊了她一声。崔孺人回头,漫不经心地说:“良娣有什么事?”卫兰亭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劳烦你与你的人让让,别挡着我的路了!”“你——”崔孺人脸色通红,气得说不出话。葡萄在一边说:“尊卑贵贱,孺人还请您先退让一步。”崔孺人不敢在春晖堂门口闹起来,跺跺脚,让卫兰亭带着葡萄与青梨先进去。到了春晖堂宴客大厅,太子与太子妃都还没有来,卫兰亭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崔孺人随后进来,找了个离她远远的位置坐下。两人离得远,小声说话对方听不清楚。卫兰亭朝崔氏的方向努努嘴巴,问:“这崔孺人与我有什么过节?”葡萄想了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子殿下过来看望您,崔孺人总是想出各种办法截胡,有一次您恼了,直接带着太医去了崔孺人那里,让太医给装病的崔孺人开了整整半月的苦药,把她折腾得够呛。”卫兰亭忍不住笑了,看看东宫妃妾虽然少,但是妃子只是还是不太平啊。突然,厅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太子妃娘娘驾到!”卫兰亭与崔孺人起身出去迎太子妃,“恭迎娘娘!”太子妃江氏笑道:“两位妹妹请起。”她牵着卫兰亭与崔孺人的手进了大厅,入座后,又拉着卫兰亭好一阵嘘寒问暖,“妹妹坠马受伤,我担心的不得了,幸好妹妹如今康复,我与殿下才能放下心来。”江氏说话闻言细语,一派正室贤妇夫人做范,卫兰亭心情复杂,道:“多谢您的关心。”江氏又问:“卫妹妹,听说你失了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若是在宫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尽管跟我说。”她只顾拉着卫兰亭说话,另一边的崔孺人眼里冒火,挤出一个笑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故意作出吃醋的样子:“娘娘,您看,卫姐姐一回宫,您就心里眼里都是她!”江氏笑道:“你别吃醋,我也一样疼爱你,以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哪一回没有给你送过去!江南进贡了一匹绸缎,我让你亲自挑选自己喜欢的怎么样?”“多谢娘娘,您最疼我了!”崔氏笑靥如花,依靠在江氏的肩膀上撒娇。知道的明白江氏与崔氏是太子妃与妾妃的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热的母女俩呢,卫兰亭觉得自己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有些明白崔氏为什么时时刻刻要找自己的麻烦了。东宫,文思阁。太子正在看书,小太监胡安走进来,轻声说:“殿下,太子妃在春晖堂设家宴,为卫良娣接风洗尘,太子妃派人来请您过去赴宴。”“不去。”三个女人一台戏,各有各的心思,太子并不想应酬她们,他甚至都觉得这样的家宴应该少设为妙,大家各自守在各自的领地,井水不犯河水最好,省得闹出事情来。胡安:“那小的就回了太子妃的人,说你不过去了。”他正待离开,太子改了主意,,“算了,孤还是去吧。”兰亭失忆,对人对事懵懂无知,若是受到伤害就不好了。他丢下书,大步流星出门去了春晖堂。江氏的脸色沉了沉,不过一秒钟,立刻就摆出一副笑脸来,“殿下,您过来了。”太子“嗯”了一声,在主位坐下,太子妃坐在他身边,卫兰亭与崔氏则分别坐在两边。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传上来,卫兰亭看得胃口大开,她今日中午没有吃多少,又睡了一个午觉,这会儿饿得饥肠辘辘,看到太子拿起筷子夹菜后,立刻开动筷子,毫不客气的埋头大吃起来。太子妃给太子布菜,夹了一筷子葱烧鲫鱼放在太子的碗中,道:“厨房新换了一个做菜的厨子,这是他的拿手好菜,您尝尝看。”太子一向不爱吃鲫鱼,嫌它多刺,看着盘子里的鲫鱼,他淡淡地说了一声:“江氏,你自己用饭吧,不用给孤布菜。”江氏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妾知道了。”崔氏与太子妃不过是面子情罢了,见江氏在太子面前吃瘪,心里暗笑不止,她站起身来给太子祝酒,太子无可无不可地接了她的酒,崔氏高兴极了,又给太子斟了一杯酒。太子摆摆手,“崔氏,孤晚上还有公务要处理,这酒你自己喝吧。”卫兰亭虽然埋头苦吃,但耳听八方,江氏、崔氏轮番讨好太子,太子不为所动,这个太子未免也太难讨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