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您是什么意思?”卫兰亭心里冷然。“唉,你这个脾气还是要改改,你入了东宫,就当柔顺贤淑,可你竟然惹恼太子,若是连累了我们昌国公府该怎么办?我送你去庙里,一是让你静心养病,二是学着礼礼佛,修身养性,改改你的脾气吧。”卫浚最后一句话总结:“爹爹都是为你好。”“呵,”卫兰亭笑了,她对这个说着冠冕堂皇话的父亲愈加失望,“父亲,您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三弟连累昌国公府。他连亲姐都可以残害,日后欺师灭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不过是内宅女子,就算想做什么,杀伤力哪里比得上男子?”“咳,你弟弟还小……”“不小了,三岁看老,说不定我们昌国公府日后就亡在他手里。父亲让执事堂对三弟轻打轻放,舍不得管教三弟,我看正应该把三弟送去庙里修身养性。”卫兰亭嘲讽道。“兰亭,”卫浚被女儿揭了底,老脸一红,加重了声音,“他是你弟弟,你难道就不能对他多一点友爱之情吗?还有你母亲,她是真心想对你好,但你为从小与她作对,闹得家宅不宁。”男人心偏了是怎样都转不过来的,卫浚老羞成怒,指责女儿的不是,卫兰亭失忆,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但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她现在都能隐隐感受到,她懒得与卫浚辩驳,道:“父亲,您也不必说这么多,既然这府里住不了,我离开就是。”卫浚愣了愣,“马车已经备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吧。”他看着女儿又觉得有些愧疚,想说些什么缓和,“为父亲自送你过去,龙泉庵清净,环境不错。”卫兰亭根本不搭理他,他一个人说了几句,就止住了,父女俩相顾无言,各自捧着各自的茶杯。青梨与红枣去收拾行李,青梨道:“你捡贵重的细软拿,我有事出去一趟。”她匆匆出了内院,召来一个小厮,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小哥,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柳树巷有两座石狮子的宅子里。”小厮接了银子,笑道:“姐姐放心,我一定给你送到。”“嗯,尽快。”青梨挥手让他去了。回了屋,红枣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青梨有心拖延时间,提议用过午膳再走,卫兰亭无可无不可的依了她。用过午膳,卫兰亭带着青梨、红枣、胡妈等人上了马车正待离开。突然门房来报:“公爷,太子殿下过来了。”暂时走不了,卫浚忙给太子行礼:“臣参见太子。”青梨扶着卫兰亭下车,卫兰亭诧异极了,冲太子福身。太子的眼睛在马车上转了一圈,道:“看来孤来的不巧了,不知昌国公要去哪里?”卫浚道:“良娣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府里太喧闹,故而臣打算送良娣去龙泉庵休养。”“原来如此,”太子点点头,话头一转,“只是良娣毕竟是我东宫的人,昌国公你要将她送到庵里去休养,至少要问过孤的意思吧。”“太子恕罪!”卫浚背上冒出冷汗来。太子冷声道:“想来是昌国公自视甚高,区区皇室,还不在你眼里。”太子一顶不敬皇室的大帽子扣下来,卫浚跪地:“殿下,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良娣,你替臣说说话吧。”卫兰亭瞅了太子一眼,慢吞吞地说:“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太子突然笑了,“既然良娣这么说,昌国公就起来吧。”卫淹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恭声说:“殿下,请您进去喝杯茶吧。”“不了,孤今日过来是特地接良娣回宫。”卫兰亭心里一惊,想起那日半夜太子掐她脖子的情景,不禁摇摇头,跟着太子回宫,她还不如直接去龙泉庵。不过到底去哪里她做不了主,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回东宫的车上了。太子没有骑马,与她同坐一辆车。男人的气息不断的侵蚀周朝的空气,卫兰亭觉得不自在,她往边上挪了挪。太子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卫兰亭惊叫一声,跳起来,头刚好撞在了马车顶上,她“唉哟”一声,捂着头。“安生些,”太子无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还是这么毛手毛脚。”卫兰亭当然安生不下来,她想挣脱,太子的力气太大,她那点力气犹如蚍蜉撼树,既然武不能解决,她决定来文的。“太子殿下,我们好好谈谈。”“嗯?”“我失忆了,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当然也不记得你是谁。”“哦?”“你在我眼里就像陌生人一样,现在这样,我没法适应!”卫兰亭眼睛一闭,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