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略显红肿的眼睛越发显得干涩难受了起来。陆曼适应了这光后才又慢慢睁眼,她走得很慢,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走神。距离被阿行……不,被顾之行拒绝接近已经过了三四天了,她似乎还是很难走出来,甚至就连现在想到,她也有些想哭。陆曼握着书包背带,越发感觉难过。为什么,为什么阿行会跟李寒山成为好友?为什么阿行并不像前世那样对她?到底是什么让这一切完全失控了?为什么,阿行会讨厌她呢?越来越多的疑问在她脑中浮现,然而这些疑惑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一声叹息。陆曼想,或许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慢慢走下教学楼,心中却只有苦涩与不甘,自己重生一趟回来,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她无法阻止顾之行与李寒山的相互解决,也无法再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失去了一切重生的意义。陆曼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像上天在捉弄她一样,给了她改变阿行人生的希望,又将这希望打碎。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她在十年后被李寒山继续磋磨到死了算了。陆曼越发觉得悲观,干涩的眼球酸酸的,眼泪似乎又要出来了。她一时间有些失神,脚一滑,踩空了一个阶梯。陆曼瞪大眼睛,连忙想去抓扶手,手指正正好卡在扶手下的镂空铁质装饰里。“咔嚓——”手指发出一声脆响,接着是重物撞向地面的声音。陆曼低低痛呼了一声,痛得眼泪落下,热意从耳朵侵袭到整张脸。好痛。她呼吸越发急促。陆曼感觉到尾椎是钻心的疼,手指也疼得要命,心脏跳得十分激烈。她愣愣地坐在阶梯上,瞳孔放大,额头挂着冷汗。差点,差点摔下去。万一死了……可之后,没了阿行时,她不一直都觉得生不如死吗?原来她的求生欲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强烈吗?陆曼长久地呆坐着。然而这长久其实也才十分钟。十分钟后,陆曼突然很想吃一根廉价的绿豆雪糕。那是在十年后停产的牌子。但她现在可以吃到它,只要她想。陆曼站起身,揉了揉尾椎骨,一瘸一拐却又努力地跑动起来。还没放学的学校略显冷清,桦树被风刮起响声,保洁阿姨的扫帚扫去尘土。陆曼一颠颠地跑出了校门,像任何一个请假成功的学生一样,背影里透着快乐、轻松、满足。“重回十年前,她有太多微小的希望与遗憾没能实现与补偿。她未来得及对好友说出口的感谢,她忘却了的埋在合欢树下的一封信,她曾错过的一次舞蹈比赛……她的重生显得那么微小和无用,但足够了。本文标签:治愈、成长、花季雨季”周如曜读完最后一句,合上了笔记本。三人正好也已经到了校门口。顾之行评价道:“不错,看来陆曼已经找到了自己重生的意义了。”“其实我还挺羡慕的。”周如曜顿了下,又想:“不过我再回到十年前也就八岁,那岂不是白给。”李寒山困得厉害,打了个几个哈欠,脸色也十分难看,“你们俩就不能自己让司机接你们来学校吗?”他说着,黑眸烦躁地看向周如曜与顾之行,“如果不是为了接你们,我不用比平常早起十五分钟。”“难怪你脸色这么臭啊。”周如曜颇为唏嘘,“原来你是睡不好就发脾气那种人,跟阿行有点像。”顾之行也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脖子,“没有啊,今天李寒山来接我们,我比平常晚起了半个小时,睡舒服了。”周如曜赞同,“我也睡得好舒服。”李寒山:“……”李寒山脸色更难看了,神情显出些阴郁来,“别说话了,就是有你们我才会在小说里变成神经病吧。”“嗨呀,你别生气,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周如曜伸出手去捞李寒山肩膀,低声道:“我开车带阿行来万一撞到赵一一怎么办?这不就只能靠你了。”顾之行也凑过去,搭着他肩膀,“之前为了预防这点,如曜一直骑车带我上学,屁股都颠坏了。”李寒山阴着脸,“那你们打车来不行吗?”周如曜松开手,恍然大悟,“对哦。”顾之行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李寒山:“……”受不了了,这两个人怎么活到现在的。李寒山呼出一口气,不想再多说。三人也正好快到教室里。顾之行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刚准备走向后门就听到一个女生的叫唤声。“顾之行?请问是顾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