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顾之行拉住了袖子。她凑近了些,低声道:“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我们再去找找有什么方便在这里过夜的东西。”李寒山沉吟半秒,点头。两人安静地离开了舞台现场,走向了后台。这会儿走廊一片漆黑,唯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散发着莹莹的微光。顾之行摸索出从道具房里找到的小型手电筒,一边照向前方,一边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很向横版解谜恐怖游戏?”“不觉得。”李寒山没心情开玩笑,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安全。”“我没有不在乎啊。”顾之行顿了下,回头看他,一脸莫名,“你不是知道吗,慌是没用的,只有理智的时候才能保证大脑正常运转。”“知道归知道,行动归行动。”李寒山皱着眉头,把她脑袋转过去,语气又带了低声的叮嘱,“好好看路,我跟你说多少次了,走路要看路,专心一点。”顾之行:“说话看着别人不是会显得真诚吗?”李寒山:“你虚伪一点也行,看路。”顾之行耸肩,很快的,两人路过了更衣室。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看了眼李寒山。李寒山立刻移开目光,垂着眼眸,“怎么了?”“走了这么久,突然感觉这里真的好阴森恐怖。”顾之行意有所指似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的吗?”李寒山怔了下,喉结滑动,几秒后,他说:“还好,已经习惯了。”“看来你也觉得奇怪,那怎么会习惯?”顾之行问。“你不是说了吗?”李寒山反问,又道:“一起走了这么久了。”顾之行又问:“什么时候?”“最开始,你问我要不要一起的时候。”李寒山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地图,“这是戏剧部的内部结构图,还觉得害怕的话,就看看吧。”顾之行:“……”她一时间分不清李寒山到底是真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还是故意捉弄她。顾之行只得配合,一把拿了过来,展开扫了几眼,瞬间蹙起了眉头,“这是戏剧院的建筑设计图纸和施工图?这你在哪里找到的?”只是一般的图纸就罢了,这上面甚至盖了公章。这玩意儿不可能放在戏剧院里这种会被学生发现的地方吧。“鉴于你最近的意外发生太多了,我甚至怕这里会突然塌方。”李寒山语气中透着点无奈,“所以为了届时这里发生意外,我用了一些小小的特权拿到了这个,目前看来好像是也派上用场了。”“小小”的特权就能拿到一个学校几十年前的官方施工图原件,更何况别的……顾之行几乎立刻参透了他的言下之意,像是被气笑了似的,有些无语。这人,比她还能拐弯抹角,甚至还非得揶揄几分。顾之行想了下,抬眸看他,认真地道:“能轻易查到任何东西,难怪你不好奇。”“一开始也会好奇的。”李寒山给了出乎意料的回答,昏暗的走廊里,却仍然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他说:“但后来,理智告诉我按捺住探究的欲望更好一些。”顾之行:“不在乎是吧,不愧是地狱酷哥。”李寒山眸光温和,低声含笑,“不是不在乎,只是觉得,探究一个被珍藏的秘密,不如保护它。”顾之行回头嗤笑一声,“你真的,好温柔,我哭死。”李寒山摇头,再次把她的头扳正,“说了多少次,看路。”顾之行吊儿郎当地应了声,继续往前走。顾之行与李寒山回到舞台的时候,周如曜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兀自在舞台上帮他们也铺好了毯子被子与枕头。而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最内侧的毯子上,反复叹气。顾之行走上舞台,轻轻踢了他一脚,“琢磨什么——你手怎么了?”她蹲下身子,拎起他缠着几张纸巾的右手,“你流血了?”“嗯。”周如曜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又道:“笔记本没有一点反应,所以我想,会不会和漫画一样需要点血之类的,就咬了手。屁用没有。”李寒山将道具间里找到的一串装饰电池灯泡绕着舞台两遍的墙柱缠上,“真亏你想得出来。”把手咬出血,也不知道下了多重的口。“活该。”顾之行端详了下他的伤口,将手里的剑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医疗包,“还好我顺手从道具间带了这个,不然你就等着感染吧。”周如曜直起身,像只闯了祸的狗一样蔫蔫儿的,又忍不住斜睨着她放地上的剑,“这不是李寒山那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