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换下衣服,打开淋浴,哗哗的水声低落在地板上。散发着雾气的热水从头从头皮滑向脖颈,随后流向身体各处,一瞬间清洗掉了所有的疲惫与困倦。她看向了一边的镜子,湿润的黑发妥帖地贴在脸上,漂亮的面容因为冷漠的表情显出些锋锐的意味。顾之行回想了下应采莲的模样,笑了下。然后,她立刻看见镜子中冷漠桀骜的人脸上露出了三分不屑七分挑衅的笑。顾之行:“……”几分钟后,淋浴结束。顾之行面无表情拎着未洗的衣服出了淋浴间,喊了声“如曜”周如曜转头,“怎么了阿行。”顾之行道:“跟班主任报备下,说浴室的镜子碎了,我照价赔偿。”周如曜茫然,“镜子怎么碎的啊?”顾之行伸出拳头,“我捶的,它挑衅我。”周如曜:“……?”李寒山:“……?”李寒山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平静了下来,转头跟周如曜继续方才谈论的话题,“我觉得经过这件事,应采莲的故事应该会有所变化。”顾之行听到这里倒是挺感兴趣,打开房间门将衣服扔进去,便关门转身走了过去,“你们刚刚聊了什么?”“大概就是觉得在你们初遇,你们两个人都对她礼貌客气的情况,她大概不会对你们生出你们会强取豪夺的想法。”周如曜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笔记本,“来让我看看她的故事。”顾之行坐到了李寒山的对面,侧头看着周如曜。周如曜手指纷飞地翻着笔记本,声音哗啦作响,接着便是一阵长久的安静。最后,他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我抽根烟。”顾之行拧眉,“神经。”她拿过桌面上的本子扫了眼。几秒后,顾之行沉默地接过周如曜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李寒山十分不理解地看着这两个谜语人,微笑,话音温和,“你们怎么了?”他拿过本子看了眼,半分钟后,他微笑着,仿佛一块温和沉默的石像。顾之行掰开他的嘴塞了根烟,周如曜默默点火。小小的客厅在瞬间似乎成为了烟雾缭绕的仙境。本子安静地躺在桌面,应采莲名字下的故事字迹清晰。“应采莲从没想过,自己一次意外喊出的哥哥竟然同时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一个温柔疏离,一个淡漠桀骜,一个活泼开朗,他们本应只是她姐姐的朋友。然而这一次意外,却偏偏让他们露出了那隐藏在深处恶劣本性。温柔疏离下的是阴戾疯狂,淡漠桀骜下的是偏执暴虐,活泼开朗下的是病态痴恋。她想逃离,却又顿悟,也许,她这样柔软可欺的小嗲精如果注定被采撷的话,那么也只能让赢家欣赏这芬芳。因此,在她的挑拨离间下,他们三人也开始了血腥的厮杀。”这片烟雾中,李寒山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李寒山道:“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总能让整个故事变成这么神秘的展开。第二天下午两点,三人躺在九层的甲板观景处,船内人很少。因为他们已经停靠在了第二个停泊点,大部分人都已经去游玩了,只要他们三个像游魂一样躺在观景台。从昨晚开始,他们便保持着这样的精神状态了。茫然、无措、飘忽。周如曜道:“我真傻,真的,我如果不跟着你们,就不会几次都被卷入进去。孟思雪选妃要带我,方枝一见钟情要追我,现在我还要跟你们互相残杀。”“你们非要招惹她。”李寒山攥紧了手里的kdle,面板上的文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他话音低沉,“现在故事变得避无可避了,你们满意了吗?”顾之行也有些头疼,“那咋办嘛?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而且我们现在不接触不也行?”“她会主动来的。”李寒山深呼了口气,脑子里开始默数斐波那契数列,又道:“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吗?她起初的故事诉求只是慕强,或是只是缺乏关注想要得到关注。可现在不一样,她这个故事的本质诉求或许只是想要看到她窘态的我们自相残杀,并且为之负责。”“别说得这么夸张,也别这么垂头丧气嘛。”周如曜脸上带着十分勉强的笑意,又道:“我们想想主意吧?李寒山,你最聪明,你想,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李寒山面带微笑,黑眸冷极了,“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顾之行“啧”了声,“我们想的你又不满意不采纳。”周如曜赞同,“就是就是,让你想你也不干,你好无理取闹。”李寒山:“……”因为你们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