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顾之行沉默良久,“李寒山竟然是这种人。”周如曜也沉默良久,“你不也是这种人。”顾之行:“……”翌日,这炎热的夏日里终于迎来了这个时节最凉快的天气——多云,天阴,风大。但低气压的空气仍然让整个学校都充满了恹恹的气息,上下师生都显得有些浮躁和疲惫。早上八点半,学校规定的早读时间,但纵观整栋教学楼,读书声也是有气无力。顾之行今天倒是逃离了巡查老师的监督,因为她需要值日——打扫花坛。但运气也不十分好,因为李寒山也需要跟她一起值日,一起打扫。顾之行向来是摸鱼一把好手,老师经过时,她便埋头扫两下。老师一走,她便开始发呆。可李寒山不是。他只是握着扫把,低头扫掉花坛边的烟头和泥土。顾之行想起昨日与周如曜的对话,便拄着扫把,淡漠的黑眸盯着李寒山审视着。半分钟后,李寒山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他微笑,黑眸弯着,“顾同学,有事吗?”顾之行沉吟了几秒,移开了视线,没说话。李寒山似乎也不介意,继续清扫,背部依然挺直如松。顾之行若有所思,却走了过去,随手摘了朵花递给了李寒山。李寒山微微蹙眉,面上仍是有礼的笑,“什么?”顾之行道:“花很衬你。”李寒山看过去,顾之行嘴角翘着,黑眸里含着点奇怪的笑意,使得他周身那种淡漠桀骜的气质越发显出点挑衅来。李寒山握着扫把的手指微动,接过了花,“谢谢,花很美。”他若无其事地将花插在西装校服口袋上,那皎洁柔软的花朵仿佛在此刻真的如同天生属于那里似的,衬得他面容如玉风度翩翩。顾之行挑眉,似乎是觉得无趣似的,转身走了。李寒山黑眸扫到口袋的花,伸手捻起,凝视了几秒。随后,他揉搓几下扔到了花坛里,黑眸里没什么起伏。方才开得艳丽的花如今颓颓地散落开来,洁白的花瓣沾染了些许泥土。另一边,顾之行拖着扫把找到了周如曜。她呵欠连天地道:“我观察了一下李寒山。”在厕所放水的周如曜:“……?”顾之行道:“这人行,能处。”什么阴鸷偏执的灵魂,试了下,就这啊?“哧拉——”按下冲水键。周如曜和顾之行面对着小便池展开乐热烈的交流。周如曜道:“兄弟你等我尿完行吗?”“你现在不完事了?”顾之行晃着手里的扫把,跟着周如曜,道:“等等约他出来打球看看。”周如曜叹了口气,开始洗手,“行。”顾之行说的话,他向来没有反驳的余地。两人结伴回了教室,第一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恰逢开学考出了成绩要根据成绩排座位。班主任慢悠悠念着名字,讲台下学生们根据名次换座位。顾之行成绩向来不着调,班里有多少人她排多少名,这次不出意外又是靠窗靠门最后一排。她刚将书囫囵塞进课桌里,一抬眼便看见李寒山朝自己走过来。顾之行抬起一条眉毛,“你坐这里?”李寒山微笑,并不觉得冒犯似的,“我没考。”顾之行这会儿抬起了两条眉毛,不说话了。家底得多硬啊,又是转学又是插班到a班,连开学考都没考。不过她倒是并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埋头睡了。李寒山看着课本,黑笔在手里转个不停,相对来说比较满意这个不爱说话的同桌。没多时,顾之行脑袋动了下,接着抬起头揉了下眼睛。李寒山下意识看了眼腕表,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何等优秀的生物钟。枯燥的数学课让人昏昏欲睡,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周如曜举起手,捂着肚子皱着脸,“老师我肚子疼,我想去趟医务室!”椅子摩擦地板,李寒山身旁的顾之行也举着手,满脸认真,“老师,我扶他去!”李寒山:“……”班主任狐疑地看着他们俩,最终却也只是说,“去吧。”他话音刚落下,顾之行迅速冲到周如曜身边,以一种越战老兵的姿态扶住周如曜,一瘸一拐慢悠悠地从教室后门撤离。经过李寒山时,周如曜用手肘轻轻撞了他几下。李寒山看过去,只见周如曜微微抬下巴,悄悄伸出两只手比了个投篮的动作。这是在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打篮球的意思。李寒山:“……”他摇摇头,移开视线继续看书。周如曜和顾之行对视一眼,很轻易看见彼此视线中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