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盛怀中学的第四礼堂内稀稀疏疏坐着些学生,演讲台上的投屏写着“实践成果汇报”几个字。因为修学旅行实际上是一门实践课程,所以学生们需要在修学旅行后分组完成作业,即对风土人情、民俗建筑、经济发展等做一些介绍的同时提出发展规划。每个小组做完演讲后,会由在场的老师平定是否通过考核,通过后则会录入学分。第四礼堂内的学生们由高二(a)班以及艺术部高一(三)班组成,因为他们参加了同一个修学旅行项目。“所以我们对于f城拟提出以下规划……”台上的学生滔滔不绝,台下的学生困得睁不开眼。但顾之行除外,她倒是一反上课时睡不醒的常态,支着脸姿态休闲。“还有多久到我们啊?”周如曜打了个哈欠,“不然我先睡了,到了再叫我。”顾之行点头,“可以啊,到时候我叫你。”周如曜闻言一歪头,蠕动着滑下去半个身子,闭上了眼。李寒山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修改着他们的报告,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他拿起小桌板旁的能量饮料喝了口。顾之行颇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李寒山,“你很困吗?”李寒山面带微笑,黑眸如死水似的充满了痛苦,“我也没想到你们的部分有这么多问题,看起来简直像是两只猩猩在死前留下的讯息一样混乱且绝望,不然我不会从早上七点开始改。”他又看了眼顾之行,也有些奇怪,“倒是你,不困吗?”顾之行道:“不困啊,你困是因为你在认真干活。”李寒山:“……”李寒山道:“周如曜呢?”顾之行:“他困是因为他真的认真听了汇报。”李寒山:“……”你又没认真干活,又没认真听讲,不要这么得意洋洋好吗?李寒山转头继续看电脑。顾之行道:“陆曼现在跟我们在一个汇报厅,你不怕她做些什么吗?”“众目睽睽下,她不会蠢到那个地步。”李寒山头也不回。“倒也是。”顾之行觉得十分有道理,“我刚刚观察了下她,你说她都没去旅行,不用做汇报这个作业,拿着电脑盯半天干什么啊。”“你们说话我睡不着,算了我不睡了。”周如曜睁开了眼,含含糊糊地又打了个哈欠,“再说了这有什么好纳闷的,打发时间呗。”周如曜说着,往陆曼那边看了眼。她坐在右半部分倒数几排靠墙的位置,低着头看着电脑手指动作不断,不过因为角落隐蔽,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她在那里。“你看她那动作,一看就是在聊天。”周如曜顿了下,有些奇怪地嘟囔了句,“不对啊,汇报厅不是有屏蔽仪吗?”“可能她在玩单机游戏?”顾之行想了,又说:“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她为什么一个人,我收到的信息里没说她被孤立了。”陆曼人缘一直不错,这会儿一个人坐在角落确实显得有些奇怪。李寒山点下了保存,传到了u盘上,“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你们关注的,但是希望你们以后能用这种态度好好钻研怎么应付以后的女主。”周如曜:“我打赌,她在玩蜘蛛纸牌。”顾之行:“这个动作频率这么高,我赌是扫雷,一直重开。”周如曜:“赌注?”顾之行:“一百块。”周如曜:“成交。”李寒山:“……”算了,他渐渐习惯了。他们两人下完赌注,又看了眼李寒山。李寒山举起手做投降状,“不参与。”顾之行说了句“没劲”,又兴致勃勃地猫着腰,“走,我们偷偷挪过去,瞅一眼就回来。”周如曜比了个“ok”,也猫起了腰。两人像就这样努力地蜷缩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座椅缝隙之间滑溜溜地滑走了。李寒山看无语了。为什么他们总能这么悠闲。没过几分钟,他们两个人又猫腰回来了,像两只小矮人似的。李寒山扫了眼他们,“看出来什么结果了吗?”两人同时咽了口口水,面色奇怪地看着他,随后都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钞票。然后,顾之行扯出他的手,躲过周如曜手里的钱,将两张钞票放上去。李寒山:“……?”李寒山面色奇怪,“怎么了?”周如曜“嘿嘿”笑了声,跟小狗似的挠了挠蓬松的黑发,“我们刚挪过去,陆曼就合上了电脑。”李寒山:“她发现你们了?”顾之行摇头,“不是,她准备出去打电话,所以我们赶紧溜了回来。”“所以呢?你们没看到?”李寒山挑眉,晃了下两张钞票,“那这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