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泽淡淡言道:“前些时日听边境大将军的消息,对面的歹人似乎是有些叛乱的可能,或许就是来了这云滇。”
顾青衿听着总觉得哪里似乎是说不大通,却也没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只好摇了摇头婉拒道:“多谢七王爷,明棋来我的院子,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多谢王爷美意。”
这一回纳兰清泽却是眉眼微微带上三分调侃意味:“孤却是不介怀在正房填个人。”
可怜顾青衿以君子忖度纳兰清泽,竟是生生半晌方才听出纳兰清泽的意味来,忍不住立时乱了阵脚,憋了半天方才憋出来一句:“王爷谬赞了……”
驴唇不对马嘴的典型。
纳兰清泽难得调戏人一次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倒是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示意顾青衿离开了。
然而当晚,若黛便小心地禀报道:“主子,院子里好像有人。”
顾青衿微微一怔,探头出去看了一会儿,头顶就缀下来一个人,以倒挂金钩的态势挂了下来:“顾大人?”
顾青衿被吓了一跳,偏生还要稳住情绪问道:“你们是七王的人?”
“是,请问顾大人有何吩咐?”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看起来特别稳重可靠。
顾青衿将面上的表情调整了一番,最后摇摇头:“多谢。”
“没事了……”她叹了口气掩饰住心底砰然的真实情绪,微微一笑对若黛说:“放心睡吧。”
若黛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径自去外面睡去了。
一夜安眠,就好像在知悉了纳兰清泽妥帖的安排后,就一切都变得沉稳而舒适起来一般。
第二日顾青衿醒的不算早,昏昏沉沉睡了那么一遭,连着整个枕头都被冷汗打湿了。
临到破晓的时候顾青衿生生想起了柴烈支离破碎的尸体,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实说,顾青衿并不算是一个胆怯之人,然而最害怕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冲击力实在是太大,联系到很久以前的故事就变得生动而明晰起来,带着刻骨的力道。
“主子?”若黛小心地端了擦脸的热水和毛巾进来,就看到顾青衿脸色并不好地坐在床边,似乎是在发呆。
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声唤了一遭。
顾青衿抬起头来安抚意味极重地笑了笑:“无妨,别说出去。”弱点只有自己知道那么叫做弱点,若是被别人拿捏住那就不再是弱点,而应当叫做破绽。
聪明人不应当留破绽。
若黛憋了憋最后小声说道:“主子,七王爷在外头呢,一大早就来了,我想叫主子七王爷不让。”
“你这是被七王爷收买了?”顾青衿看着若黛鼓着腮帮子忍不住就觉着有些好笑。
若黛摇摇头连忍不住红了:“自然不曾,”顿了顿,她小心地看着顾青衿的神色说道:“我只是觉着小姐若是当真……七王爷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