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的指责,却怎么也掩不住悲伤。
“稚宁不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薄瑾屹抱着稚宁离开小旅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粗看一眼,并没认出来,是对方突然驻足,才引起薄瑾屹的注意。
池昼。
和印象中执掌赵家的赵聿蘅不同,眼前的人仍住在贫民窟,嘴角带伤,形销骨立。
单薄不合身的衣裳在寒峭的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他人还停留在秋天。
不见人气,幽魂一般,眼神比凛冬的风雪还要阴冷。
有赖于重生,漫长的生命里,薄瑾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一眼,他就感受到了池昼身上孤灭森寒的气息,迟早犯下杀孽。
另一个世界的池昼遇见了稚宁,而他面前的这人,身上没有被稚宁温暖过的痕迹。
薄瑾屹稍稍有些惊讶,稚宁的影响居然这样大。
池昼到这里来,并非路过。
贫民窟里少见这样的阵仗,看到成排的豪车,池昼以为又是赵家。
可居然不是。
池昼知道这人是谁,薄瑾屹,京城但凡涉足贵圈的人,没谁不认识。
他怎么会来这?
但更吸引池昼注意的,是被薄瑾屹小心抱在怀里的人。
原本一扫而过的脚步,鬼使神差的停留下来。
他直直望去,心脏迸出异样的频率。
这个人……莫名其妙让他想要靠近。
再度失去
她是谁?
旋即皱眉,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探究的心,止步于薄瑾屹警告防备的眼神之下。
雄性的本能心照不宣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池昼心下嘲讽,什么宝贝吗这么怕人看?
池昼就此移开了视线。
擦肩而过,两个世界。
短暂的插曲不足以留下痕迹,薄瑾屹火速带稚宁去了医院。
医生早已等候多时。
漫长的检查,薄瑾屹等在外面焦躁不安。
两辈子,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场合无数次,除了当年得知她坠海,赶去事发地那十几分钟里,他从没这么紧张过。
而现在,他又感受到了相同的窒闷。
检查结束,医生遗憾摇头,“太晚了。”
他想说人最快今天之内就要咽气,回光返照都不会有,真要为她好,推点安乐死的药剂进去,免了痛苦也算做一件好事了。
肝癌晚期的患者,基本是活活疼死的。
但那是薄瑾屹,谁敢给他的人宣判死刑?
薄瑾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呼吸急促,再难维持理智与风度,将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