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地位死死压着他们,容不得他们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而他的父亲,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少年的身形隐没在昏暗的灯影下,杂乱的环境中,血在源源不断涌下。
就这样的他,狼狈不堪,背负着厄运,怎么有资格去肖想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为他倾尽所有?
池昼自嘲着勾了勾唇角,看向存放着那五千块钱的柜子,眼里的光亮熄灭殆尽。
身旁,被强行灌下药的池母渐渐安静下来,而当她恢复神智看到池昼身上的伤,眼眶被泪水挤满。
她无措哽咽着,“小昼,要不……就算了吧。”
这声算了,池昼听过无数次。
池母早对这个冰冷的世界没了期待,渴望死亡。
小时候的池昼怨恨过,恨母亲软弱无能,恨父亲的绝情,恨那个总也不肯放过他们的女人,他甚至恨过自己这令人艳羡的长相。
后来,他明白了母亲的苦楚。
他不怪她。
池昼解开池母身上绳子,少年很温柔,“妈,会过去的。”
“就像你说的,这世上是有好心人的,你不是还想见见那个小姑娘吗?我替你去找她。”
“那个小姑娘很善良,如果知道你不在了,她会很伤心。”
“妈,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
池昼下半夜还要去网吧打工,安置好池母,他离开了家。
断绝了对未来的奢望,池昼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草草用井水冲去身上的血渍,伤口简单按压不再出血,就这么晾在空气中。
老旧的城区,路灯昏黄忽明忽暗,围绕着飞虫。
池昼推着车往网吧走,他时不时会低头看自行车的脚蹬,眼神晦暗。
附近小诊所的老大夫买酒回来,远远看见池昼推着自行车,嚎了一嗓子。
“哎!那边的大情种!”
池昼突然一僵,莫名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与麻木,目无波澜,一眼过后,继续往前走。
老头儿眼尖看见池昼身上的伤,愣了一瞬后,立刻追过去。
气喘吁吁拦住池昼的去路,“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女朋友家暴?”
池昼不说话,调转车头。
“哎!哪去你!”
“兼职。”
“你身上的伤就这么不管了?”
池昼的沉默让老头儿头疼不已,“跟我来。”
“来啊!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