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弥漫不经心道:“没有关系。”黑眸里茫茫一片:“我不在意。”这样似是而非的答案,无论往哪方面延伸都没有错,但莲姬本来就对她和夭华是什么关系这样的问题没有兴趣,她只是好奇折弥若成为什么人的禁脔……唔,这会是怎样一个情境,想想,竟觉得脸上莫名发烫。她和魑魅离开之后,回到自己房里,突然又有些沮丧。那些谣传里也有揣测自己和折弥关系的,折弥一句“没有关系”,一句“我不在意”,把所有都一竿子打死了。莲姬叹口气,倒在了床上。那夜折弥到很晚了依然还是无法入眠。她干脆起身,下楼往后院走去。这个地方有过太多关于归迟的记忆,不知不觉便停在了归迟原先住的房间外。她静立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门突然打开,头上缠了白纱布的男人提着裤子嘟嘟囔囔道:“烂货,装地什么似的,以为自己多高洁,不过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臭婊子,我呸!”折弥抬起头,眼看着高远的天际已经泛出微白了。比试总共持续两天,第一天的比试无足轻重,只是些小卒上去打打闹闹,也并不当真算什么,权当大规模的交流切磋;只有第二天的比试才是众人所关注的。场地是无双城中心那块高筑的擂台,莲姬和折弥就在比试开始时露了个面,那之后就都丢给了魑魅去打理。到了晚上有好事者盘点,说今日比试各有千秋,认真算起来,托上灵宫的福,还是绛灵宫略胜一筹:绛灵宫的人即使是输了,也都是毫发无伤,而上灵宫的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但凡是输,一个个都被揍成了猪头,身上没有窟窿也有口子——但这胜也胜地实在让人气呕,莲姬干脆眼不见为净,钻在青楼里专心和折弥对弈。到了第二天,就该两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登场了。共分五场比试,武器自选,哪方先赢得三场,那方就算胜。莲姬和夭华都坐在台下,绛灵宫第一轮派了崔嵬上阵,上灵宫黄松迎战。折弥不咸不淡看着台上的比试,黄松如约让崔嵬三招,崔嵬便毫不客气地先发制人,只是转眼间,第一轮胜负已定。夭华无所谓地动了动手指,黄松“啐”了声,换上一位紫衣女子。绛灵宫依然是崔嵬应战,这次却仿佛有了些力不从心,莲姬紧张地看着台上形势,就听那紫衣人大喝一声,素链已重重击在了崔嵬胸口之上。崔嵬爬起还要再战,莲姬道:“魑魅,你去换下崔嵬。”“是!”夭华换了右腿搭上左腿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弯着嘴角道:“紫兰,你下来,换蝠儿上场。”紫兰杏目圆瞪:“可是宫主……”夭华似笑非笑看着她,紫兰不甘地咬咬唇,抹了把汗,下台了。蝠儿与魑魅的这一战达到了比试的第一个高潮。魑魅攻势不断,但蝠儿却只守不攻,到了下半阶段,莲姬附在折弥耳边焦急道:“糟,魑魅要输。”话音才落,场上形势已经逆转,魑魅一剑砍向蝠儿,蝠儿却以右边肉身喂剑,袖中左手亮出利钩猝不及防比住了魑魅的咽喉。“承让。”蝠儿被厚密头发搭住眼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魑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锈剑,砍空了……对方没有右臂。魑魅下场,蝠儿耸着肩膀垂下头,依然留在台上。夭华牵出一抹淡笑,漫不经心地扣起十指。比试已过三局,绛灵宫一胜两败,也就是说,如果接下来一局也输掉的话,那么上灵宫就成为了这次百年比试的最后胜者。莲姬看向折弥,折弥“嗯”了声,慢慢走上擂台。她的目光在兵器架上逐一掠过,最后手指一捏,带出一柄软剑。凌空挑出几朵剑花,她一边弹着剑尖,一边往蝠儿走去。蝠儿没有动。她静静地垂着头,垂地很低很低,低到仿佛要把脑袋缩入身体里面一般,然后很突然的,她扔下了手中的银钩。底下一阵骚动,临敌之时丢弃自己的兵器,不就是不战而败了?果然,蝠儿对折弥道:“我输了。”说着,走回夭华身边。举众哗然,不知道哪处有人捏着嗓门不阴不阳道:“果然是旧情人啊~这比试还有什么看头?上灵宫的回去吧,绛灵宫赢定了!”“就是就是~”“未必,未必啊!要是旧情复燃,不就大反转了?”……折弥负手而立,待底下的喧哗暂时平复了些,她平起手,御气于剑,颤动的剑身瞬间笔直。从上灵宫所处位置的最左端开始,剑尖带了白气缓慢而坚定地一一比过,最后定在中间的夭华身上。夭华抬头,额心桃花色泽鲜嫩如水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