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过去,前台的小姑娘说确实是停水了,最近这片区域在维修输水管道,所以水压不稳定,隔三差五地停水。
对方的语气有些着急又有些抱歉,苏和额乐听见电话那边的背景音里一直都有电话铃的响声,估计很多其他住客也跟他一样在打电话讨说法。
“不好意思啊,这个我们确实也没办法。”小姑娘安抚道,“不过您放心,一般都停不了很久,一个小时左右就会来的。”
苏和额乐挂掉电话,把停水原因隔着一扇门告诉了周安吉。
“可我全身上下还滑溜溜的,刚抹完沐浴液就没水了。”周安吉就这么光着不知所措地站在浴室里,猛地也没了主意。
也不可能就随便擦擦就穿上衣服出来,会把睡衣弄脏。
就算来水之后可以把睡衣洗干净,可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他就会好几天都没睡衣穿。
如果是他一个人住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就这么光着等水来。
可现在还有一个阿乐在外面帮他想办法。
“你等我五分钟。”苏和额乐说。
话毕,周安吉就听见一声门响,接着天花板上的灯跟着一盏一盏灭了——
苏和额乐拿着房卡出去了。
周安吉乖乖地在房间里等着。
内蒙古的夜里温度降得很厉害,他全身湿哒哒的,周围又黑又冷,就这么干等下去第二天肯定会冷感冒。
可周安吉性子倔,他宁愿被冷感冒,也不愿意就这么浸着一身没冲干净的沐浴液穿衣服。
然而就算浴室是个不通风的地儿,他还是冷得有些发抖,只好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抱住了膝盖。
幸好苏和额乐真的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周围的灯重新亮起,似乎唤回了一些热量。
“我从楼下超市提了一箱矿泉水,酒店里有烧水壶,只能一壶一壶地给你烧成热水,让你把身上冲干净。”苏和额乐给出了现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阿吉,我进来了啊。”
“啊?”蹲在地上的周安吉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我从前台借了个水盆,我烧好一壶就倒在盆里你自己洗,我再接着烧第二壶。”苏和额乐说,“如果等你自己来慢吞吞地一壶一壶烧水冲澡,等你洗完差不多也就感冒了。”
周安吉知道阿乐说得在理,烧水壶的容量又不大,烧一次只能冲一小片儿区域,如果等他来来回回地操作,估计等他洗完,水都已经来了。
苏和额乐见他还在纠结没答复,于是又笑道:“如果你感冒了,这几天我俩同吃同住肯定会传染给我,如果我也感冒了,那去白云鄂博还怎么工作?”
“没事儿,我不看你。”他补充到。
确实,大家都是男的,周安吉没必要为了这一点不重要的矜持,拿两人的身体健康冒险。
“那你进来吧。”
苏和额乐闻言,提上烧水壶和一箱矿泉水,用手肘顶开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