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药啊,疏风解热的。”
“我又没病。”
“你天天挨着少元,不得不预防点。”
“我……”
苏浴梅揽住他脖子,轻轻靠上去:“我还不知道你啊,什么出过痘,多半是编出来安我心的。”
庭于希笑了下:“我们带兵打仗的,阳气盛,百毒不侵。”几口喝干药。
“我一直想回趟北平,少元这个样子,怎么走得开。”
“不用去了。”庭于希叹一声撂下电报,“平津已经开仗了。铁路肯定被封了。”
“那爸和妈……”
“放心,我已派人去接,这时多半已出了北平,不知道耽搁在哪儿了。”
“可是……”
“那些解放区,都标榜‘不扰民’,爸妈都是平民百姓,没事的。“
苏浴梅收拾起药碗:“于希,你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庭于希不说话。
“于希……”
“浴梅——”他的声音带一些愉悦,“我今天听少元唱歌,‘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妹妹睡了留一个……’”
“好了好了。”苏浴梅笑着捂耳朵,“别唱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给儿子添个小妹妹了,啊?怕他闷。”
“你啊!”她含羞推他,手被他握住。
庭于希拉她坐下,从身后抱住她,过了半饷,轻叹口气:“在锦州,十一个师,敌人三倍的兵力啊,卫立煌败了。徐州,八十万王牌军,杜聿明被活捉。穿鞋的打不过光脚的,是我们轻敌了。”
“还有长江呢。”苏浴梅摸着庭于希的脸,声音有些颤了,“他们不会过长江的。”
“对对。”他搂紧她抚慰,“还有长江,他们过不来的。”隔了一会儿,“要是……万一,他们打过长江来,你怕不怕?”
“过了这么多年太平日子,我知足了。”她这样说,眼角却流下一滴泪。
庭于希还要说什么,外面保姆和女佣在走动。
“少元醒了吧?”他擦着她的眼泪,“我去看看。”
“你歇着吧,有她们呢。”
“少元现在浑身痒,抓破了会留疤,外人谁能整夜不眨眼的看着你儿子啊?再说她们也忙一天了。”
“不是你说的,又不是女人,什么好看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