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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岛平静的海水拍打在巡舰上,夕阳照着海面,放起粼粼细浪。
小归指着远处:“到底是太平年月,有游轮。”
“太平……”庭于希手扶栏杆叹了一声,“内地兵连祸结,我却躲在这里,真不知是对是错……”
游轮渐渐驶近。他吩咐下属:“查一查是什么船。”
不一时他们便回报:“客轮,台湾开来的。”
天气热,头等舱的客人都聚在甲板上。年轻女孩子们撑起一支支小洋伞。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明显高出一截儿,“长没长眼,刮了我的伞!”
拖锚的水手看她穿得光鲜,忍着气不吭声,侧身过去。
“你——”
光鲜的女孩子瞪圆了眼,指着他就过去,正好扛货的水手横穿过来,躲得急,肩头麻袋里的杂物撒了她一身。
“哎呦哎呦!”小女佣惊慌的替她收拾。
她气得笃笃跺着小皮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就是么,小姐,你来金门玩,坐老爷的游艇就行,何苦和这些三教九流挤在一起?”
“坐爹的船?那些拍马屁的跟着,烦也烦死。我就是要自己出来散散,想不到这里的人这么野蛮……哎呀!你看你看!”若隐若现的金门岛暂时缓解了她的气闷,“我看见金门了!”
“是啊,小姐。”
“走!我们去船头看!”
船头一段没有护栏。水手们高声喊:“喂!那儿危险,不能过去!”
女孩子正在兴头上,拽着女佣:“别理他们,我们过去看。”
船下就是海,海水被船分成两拨儿,悠悠荡荡的向后淌去。看着水,她蓦然一阵头晕,有些怕了,往后退,尖尖的鞋跟儿陷进甲板逢儿,身子就是一斜。她忙去扶栏杆,抓了个空,整个儿栽进海里。
小女佣吓得变了色:“小姐!小姐!”
水手们纷纷聚拢来。
“你们,你们快救她!”
水手们刚刚受了闲气,说她又不听,这时也不急救人,一边闲看热闹。
小女佣急得跳脚:“你们……小姐出了事,抓你们去坐牢!”
他们哪里受她威吓。年长的水手有经验,看水里的人挣扎,知道一时不致命,朝两边使眼色:“这么嚣张,喝点金门的盐水,消消她的火。”
小归半个身子趴出扶栏:“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
庭于希快步到船边:“哪里?”
“那!可惜我是个旱鸭子,我这就叫他们……”
他话还没完,庭于希早扎进海里。一阵水响,他已划到落水的女子身边,带着她游回船。
小归挤眉弄眼的:“好漂亮的妞儿,收获不小啊!”
“叫几个有经验的过来,看要不要紧。”他将她平放在甲板上,找了毛巾擦脸。
海员们围过来,七手八脚的帮忙。不多时,女子醒过来,吐了几口水,头晕目眩的睁开眼。睁开眼,她便看到庭于希,背着光,瞧不清脸,夕阳笼出他的嵚崎。
“你……你……”她又吐了几口水。
“让她跟咱们的船吧?”小归问。
庭于希看了看她一身衣着:“少惹麻烦。给那艘油轮发讯号,让它停下。”
“整条船,等一个人?”
“哼!我还没追究事故的责任!等回了金门,一定处罚!”
“是!”
庭于希走到舱口,被身后虚弱的女人声音叫住:“喂!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