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啊?”
庭于希微笑不语。
苏浴梅听见门外靴声,翻身面向里。
不一会儿,庭于希进来,带进一阵呛人的烟味。
苏浴梅皱了皱眉,黑暗中他看不到。她感到他掀被上床,躺在她身后。然后,他略带胡茬的脸蹭上她的后颈,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伸进衣服的缝隙,抚摸。
这让她难以忍受。他一走两天,一句话也不交代。回来就如此恣意。
她向里挪了挪,庭于希却更加放肆。她忍无可忍,稍用力一挣。他缓缓松开,翻动几下,并没再纠缠。等她转过头看,他竟已沉沉睡去。苏浴梅呆了呆,眼泪悄悄滑下,这只是她新婚的第三夜。
早晨起来,庭于希照例不在,她已习惯。外间桌上放着一包东西,绢帕裹着。马嫂说,师长落下的。
苏浴梅打开,里面还有油纸,似乎包着吃食。她留意到那帕子名贵的质地,绣着字:‘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清吟小班’。
刺鼻的脂粉气令人晕眩。她眼前,满是鸳鸯交颈,翡翠合欢的放浪。难怪他流连忘返,难怪他如此疲倦。最令她羞愤的是,昨晚,他竟仍欲与她……
苏浴梅大声喊马嫂:“把它扔出去!”
“太太,这好像是……”
“扔出去!”
自从成婚,苏家无人登门。苏浴梅知道,母亲不满意这桩婚。第四天一早,她梳洗好,叫佣人备车。
刚出院门,就看见庭于希下车。他眼窝有些黑,精神却还好。
“等我一下。”
“做什么?”苏浴梅淡淡的。
“陪你回门。”
她纳罕他竟记得日子,更出乎意料的,庭于希从屋里出来时,居然换上一件灰缎长衫。
她因惊讶多看了几眼,庭于希到有些局促:“怎么,难看啊?”
苏浴梅心里承认,不配枪的庭于希潇洒俊逸。她岔开了:“军服也好啊。”
“你家里人不喜欢。”
他打开车门,“迟了不好,走吧。”
苏太太见了女儿,只有满脸的泪。苏父慕华公很是热络。
苏浴梅私下告诉母亲,庭于希赎回了那只钿花簪。苏母感慨万分:“拿给你爹看,他该有多高兴。”
苏浴梅敲门进了父亲书房,说:“爹,于希把簪赎回了。”
“什么簪啊?”苏慕华正把玩一只内画鼻烟壶。
“您给娘的聘礼……”
“女儿,你过来!”
苏慕华打断她,兴奋的指了指墙。苏浴梅惊奇的发现,多年空空的壁隔,重又装满了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