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体育课。
刚开学,又是初叁,体育老师给中考项目预备了训练时间,没有像初二那样放养。
乔一钰也没想到。
跑完要命的八百米后,她坐在观众区休息,累得忘了课前给陈最发消息说找他有事这件事。
等行尸走肉地过完后两个项目,突然想起来,赶去器材室,透过最后一排排球收纳架,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个穿校服的人,算时间来了挺久了。
他要转学,自然用不着训练。
往里走了几步,见陈最坐在几层摞起来的跳箱上,左侧高窗外的光映着他半张侧脸,另外半张隐在阴影里,闻声抬眸看来时,半明半暗的漆黑眼眸,显得人有些捉摸不定的阴郁。
乔一钰理亏,微垂着头靠近,声音不大:“……我忘了。”
“我心情不太好,希望你准备说的话,属于正向引导。”他开口就是预防针,简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但她还是得说的:“曲家铭……”
咚的一声。
一颗排球砸在了乔一钰脚边,弹到旁边的架子上,向后滚远了。
她也很不服:“你要早还咱俩的清白,我也用不着找曲家铭!”
“清白?”他像听到了笑话轻嗤一声,“哪里清白了?”
乔一钰理直气壮:“哪里不清白了?”
陈最看了她一会,跳回平地,走近扯开她的校服领口,高窗外清透的天光,打在她的脖颈锁骨上,雪白的颜色,让一切斑斑点点无所遁形。
乔一钰皱眉掩住:“发什么疯?”
陈最掰开她的手腕,不让她挡,拇指轻擦过那些痕迹:“这里都写着呢?你自己看。”
她不以为意:“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这是等价交换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而我说的是影响……唔……”
乔一钰双手抵在他胸前,被他越箍越紧,还没完全消肿的唇再度惨遭蹂躏。
陈最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你什么时候能不气我乔一钰。”
她还委屈呢:“我怎么气你了……”
“你跟别人也是这么交易的吗?”
“谁像你那么变态,只有你会提那些黄暴的要求!”
他没怼她,反而像是被取悦了一样,笑了笑。
乔一钰从他怀里挣出来:“一会下课了,赶紧让我说完!”
陈最低头看着她:“想好了再说,别惹我。”
“我已经说过了,我初叁就想尽可能做个好学生,好好学习考个好高中。你和我传的那些事的影响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我不行,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因为骂你,被多少人造谣,和多少人吵过架,那还仅仅只是骂两句。”
“如果让他们误以为咱俩有事,等你走了,我怎么在学校待!你没听说吗,很多人认为你转学都是我害的!你看过我抽屉里的虫子吗,死掉被剥了皮的蛇头,”乔一钰想想都忍不住要哭,扭头避开他伸过来抹她眼泪的手,“我害怕!你以为很好玩吗?”
陈最抱紧她,一下下轻抚她因惊怒而不断起伏的背脊。
“我都烦死你了,你跟他们都是一伙的。”她呜呜哭着,泪水洇湿他胸口的校服t恤,烫得他心尖发疼。
忽然想起那次在奶茶店前的巷子里,她说的话。
每多一句骂我的,我都更讨厌你一点。
“这次不会的。”他说。
乔一钰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还是固执己见,理解不了地摇头:“就一句话的事,你说清楚,咱俩没关系!”
陈最不置可否:“中午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发小是发小!”她真是难得思维敏捷一次,再次挣脱他,“你照顾我是朋友又不是别的!我不明白了,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
他继续给她理由:“他们不会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发小额外照顾你,这一切的前提是那条传言存在。”
“我不需要他们照顾我!”她为他的油盐不进跳脚,“你说清楚比一万个人来照顾我都管用!”
默了许久,陈最又问:“如果我没转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