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晨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说是夜里突然开始的。”“还能是怎么回事!”宁紫鸢疾步走来,拉过吴以晨上下查看,确定他无恙后怒道,“京都百姓都守在城外等着看结果,这场比试是陛下开口办的,一旦出问题礼乐司是要被追责的!谭正成是要把礼乐司上下都拖着去陪葬吗!”梁寻歌焦急看着她,宁紫鸢沉思片刻转头对她说道:“你留下来看着这里,快去找太医别让事态发展继续恶化下去。”吴以晨收手拦住怒气冲冲的宁紫鸢问:“那你做什么去?”宁紫鸢冷哼一声:“我去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眼看辰时已过,参加比试的乐师还没有出现,流渊坐在高台的雨棚之下,眉头紧锁地盯着城门处。辰时二刻,城门洞开。谭正成领着几位乐师,迎着百姓和流渊的目光,走上了看台。看着谭正成身后的五位乐师,流渊忍不住皱眉,身侧的王若彬亦是疑惑不解。谭正成先向流渊抬手拜礼,在转身向看台之下的百姓朗声宣布:“一月时间已过,今日在此处将为演奏神谕选出乐师!为我大宸祈福,以求我大宸国运昌盛,繁茂兴隆!”流渊淡定地听他歌功颂德,也不做声,谭正成又继续宣布到:“接下来的比试,不仅仅是比试演奏的技巧,更重要的是你们所作的曲子,是否符合我大宸泱泱大国之态。倘若不能够以此神谕言,作出符合我大宸气度的乐曲,同样是没有资格演奏神谕的!”流渊闻言,心中立刻有了数。看来谭正成知道,只凭技巧青竹是赢不了吴以晨的,只有在乐曲之上做手脚,青竹才勉强有胜利的指望。看台之上所站的五个人,青竹和吴以晨各站两边,抽签之后进行最后的排序,青竹排在第二,吴以晨则排在最后一个。谭正成宣布最后的比试开始,便走到流渊身边坐下。王若彬的神色也很严肃,流渊的脸色也不和善,折扇甩开流渊问道:“不是说最后的比试,由谭大人和宁大人一同评断吗?怎么宁大人不来,反倒让本王来了?”谭正成笑笑态度十分恭顺地回答:“流王有所不知,昨夜乐坊突发变故,宁大人实在是脱不开身,就连梁姑娘也被留下来帮忙照看乐坊。今天的评审,看来还是需要辛苦您了!”听他这番说辞,流渊便只笑了笑,和身侧的王若彬交换了个眼神,就不再说话。看台之上比试正式开始。最先出场的乐师,站在钢琴的前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锤子般的东西,开始在琴键之上敲敲打打。流渊听得直摇头,一旁的王若彬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小吴乐师演奏的法子,大多数人都是认同的。可依旧有许多的人并不能接受,他们认为小吴乐师的方法是错的,不屑于他用同一个方法去演奏乐器,总想着自己的法子才是演奏神谕最好的办法。”流渊知道这些乐师们心高气傲,对于吴以晨这样的小年轻,并不是很能看得起,更别提甘心情愿的和他用同一种方法演奏神谕了。可是这位乐师的法子。显然是行不通的。锤子在琴键之上敲出的声音,零零碎碎并不连贯,听起来连基本的旋律也没有。于是一曲还未奏完,就被台下起哄的百姓们赶了下去。轮到青竹上场,他用吴以晨的方法演奏神谕,先搬来一个凳子,摆在琴键之前。之后坐上去,双手开始在琴键之上交替弹奏着。大宸的曲调样式,类似于古代中国传统的五声调式,只有宫商角徵羽。而根据五声调式制作出的乐器,也都是五声调式,无论如何弹奏,出来的都是乐声。可显然神谕并不是这样,西洋乐器遵循七声大小调式,随便弹奏会出现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可青竹是非常聪明的,他发现,只要避开神谕之上那些白色的琴键,弹奏黑色的琴键,这样作出来的音乐,就是大宸所通用的曲调样式。青竹的选区中规中矩,只是将大宸的一首常听的小调,用神谕演奏出了旋律。表演结束,看台之下百姓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的声音。评审台之上的流渊在心中暗暗感慨,这个青竹确实是非常聪明,对乐器也非常精通,居然能够发现这钢琴黑白键的道理。接下来的两个乐师就更没有什么好听的,曲子一塌糊涂丝毫不连贯,并且心态非常差,还没有演奏,就已经是大汗淋漓,哆哆嗦嗦的打起摆子来。轮到吴以晨了。看着粉衣少年走上台,台下的百姓们兴奋地骚动了起来。这个少年之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他的曲调很奇怪却很和谐,而且他总有这样那样的技巧,让人出其不意,猝不及防。不知道这神谕,在他手里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