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晨看着宁紫鸢起身走向后窗,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把窗子关起,复又重新坐回他身边说:“你们误会的起因,是那个叫尼亚的少年是吧?”听到尼亚的名字,吴以晨骤然蹙眉,宁紫鸢低声道:“流渊当时是带着尼亚面过圣的,陛下知道西南和京官勾结的事情,就想借此事彻底清缴朝堂旧臣,因为计划还未制定,所以担心尼亚的行踪,会透露给那些人消息,所以陛下便下令,让流渊把尼亚秘密处死。”“所以呢……”吴以晨问,“流渊就听令,杀了尼亚?”宁紫鸢叹气:“如果尼亚真的死了,流渊反倒不用这么费心费事了!”看吴以晨疑惑的双眼,宁紫鸢道:“他瞒着陛下,私下里放了尼亚,把人送出了京城,这是抗旨的罪名,搁在平常人身上那是株连家人的重罪!”吴以晨眼神慌乱了一会,不解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告诉我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宁紫鸢恨铁不成钢气道:“他怎么直接告诉你?他手握重兵,你都知道他是个权臣,那皇上岂会不知道?陛下在流渊身边安插了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抗旨不尊是重罪,隐瞒不报更是帝王最忌惮的,流渊本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了,这事万一被陛下知道,说不定会将他立刻革职查办。可他背后,还有大宸戍北的三十多万流家军呢!”宁紫鸢寥寥几语,便为吴以晨展示了朝堂关系的错综复杂,看着吴以晨脸都皱了起来,宁紫鸢忍不住又叹一声:“所以当初流渊想把你留在西南,让你安心待着,等到朝中这阵风头过去,再把事情告诉你。可你就是不听话!非要跑来京城!”吴以晨垂下眼睑,回避着宁紫鸢的怒视,宁紫鸢无奈摇头:“你自段家刚离开,书信就已经送到流渊手里了,他拨了暗营的人一路护着你来京城,不然你早就没命了!我以为你会低调点,进了京城里会韬光养晦寻时机。”说着宁紫鸢冷哼一声:“看来还是流渊了解你,他知道你离开西南后,就说以你这样的性子,是决计不会低调,所以才建议陛下公开选乐师,还说你一定会来参加。我都没想到,你居然真得光明正大跑去参加乐师选举!你是真不怕死啊!”吴以晨张口结舌,他一直以为乐师选拔是凑巧,他还感慨过自己是好运气,可这居然是流渊为他才举办的吗?“把你握在自己手里头,才是最安全的。”宁紫鸢道,“所以你进太乐署下辖,我们才能放心。”吴以晨想起了那个田螺姑娘似的少年文柏,一路上他时常失踪,应该就是为自己去解决刺杀的人了。来京城的一路上,文柏虽然成天给他脸色看,却着实也很照顾他,为他解决住宿,解决很多的突发情况,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文柏还照顾过他,虽然照顾他的时候,一直阴阳怪气的翻白眼,并且嫌弃他麻烦……“文柏……”吴以晨刚开口,宁紫鸢就没好气的呛声道:“也是流渊派去的,知道要去照顾看护你,文柏一百个不情愿,他是流渊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流渊在他眼里就是天神,最后还是流渊坚持他才愿意去的。”吴以晨想起自己好像在西南的时候,曾经想过刺杀流渊,此时他突然觉得文柏已经非常客气了,如果文柏脾气爆点,自己半路就已经凉凉了……吴以晨默默消化这一堆消息,宁紫鸢继续道:“流渊原本设了个坎儿,想让你知难而退,先不要出来,等到安全了,他把事情和你说清楚后,再将你举荐进去的。”说着她不满地瞪吴以晨一眼,“可没想到,有些人性子急,一时半会也等不了。”吴以晨尴尬挠头,宁紫鸢嗔怪地瞪他一眼:“不过幸好,你有惊无险的进来了。”门外响起敲门声,流渊推门探出头来左右看看:“说好了吗?万中来说是陛下有事与我商议,你跟他说什么了?”吴以晨默默往屋里挪了挪,宁紫鸢没发现,径直走到门前说:“也就提了一句青竹和谭正成的事情。”听到青竹的名字,吴以晨立刻凑上来:“青竹怎么了?他是有什么问题吗?”流渊不自在地缩回头,宁紫鸢转身告诉他:“这个青竹,很可能就是谭正成安插进礼乐司的人。”吴以晨一头雾水:“谭正成?谭掌院吗?他怎么了?”宁紫鸢告诉他:“京城里,负责和西南那边接头的人,就是谭正成。尼亚被从西南送来京城,接手的人可能也是他,只是他太过狡猾,所有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和流渊怀疑他应该和原先那些人脱离了,现在他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