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公子不好意思啊,咱这最后一个通铺刚刚定出去,客满了!”掌柜的一脸歉意。吴以晨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真的没有了吗?我和别人挤挤也是可以的!”掌柜的解释道:“真是对不住了,这几日京都人多,您也看见了我这小破地方都挤得满满当当,实在是挤不出房间了呀。”吴以晨还要恳求,只听身后清亮的少年音响起:“掌柜的,他和我住一间。”吴以晨转头瞪着文柏,就听掌柜乐呵呵说道:“那感情好!反正您那房间本就是二人间,你二位要不合资租下?”文柏嗤了一声:“我又不缺他那几个银钱。”吴以晨怒道:“你!!”“要住就跟我来,不住就拉到!”说完文柏转身上楼,吴以晨本想离开,可看着门外黑黢黢的城镇,咬咬牙跟上了楼,反正不要自己出钱,不住白不住!吴以晨跟上二楼,发现有间房门正开着,便毫不客气走了进去。“旁边有床,收拾好就自己睡,别来烦我。”文柏淡淡说道,“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要是不按照我的规矩来了,我就把你扔出去。”说完威胁似的扬了扬拳头,拉上帷帐睡觉去了。吴以晨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反手关上房门,钻进另一张床上去了。驿馆之中住的几乎全是乐师,吴以晨无意间跟文柏说到这里,文柏扔给他一个白眼道:“乐师地位不高,本就没有钱财,很多人本就是长途跋涉赶来的,当然会选择最低的消费了。”吴以晨不禁想起在太乐署门前报名的时候,一众乐师们虽看上去心高气傲,可面对记录员们却唯唯诺诺,想来也是因为其社会地位并不高的缘故。虽然文柏嘴上说着这是他的房间,实际上他并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反而是吴以晨反客为主,这几天整天都呆在房间里。这天一大早,就有人在楼下饭厅中练习笛子,吴以晨叼着馒头跑出去,和一帮早起的乐师们一起围观。忽然门口处一阵骚动,吴以晨向门口望去,便见一个素衣白裳的秀美男人,背着琴走进了门来,轻声细语对掌柜说道:“我前几日定下了房间的。”掌柜的便在名册之中查找。吴以晨发现那人一出现,所有人都在悄声讨论,连他身边都有人说道:“他怎么也来了?”语气之中尽是厌恶与不耐。吴以晨好奇地询问:“那人是谁呀?”旁边的人一脸诧异:“他你都不知道?”吴以晨一脸无辜地摇摇头,另一边的人好心告诉他:“这位是青竹公子,以前呀,是京都南馆的头牌,以琴色著称!”“南馆?”吴以晨歪了歪脑袋,询问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人无语地看着他,就听耳边有人凉凉问道:“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你想去不成?”吴以晨愤愤转头,果然是文柏回来了,二人乌眼鸡似地瞪了一会,就听一把轻轻柔柔的男声说道:“请让一下。”二人转身,就见背着琴的青竹,手中握着钥匙对他们微笑着,文柏上下扫了一眼青竹,一言不发转头回了房间。吴以晨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呀!”青竹先是愣了愣,而后笑意更深,对吴以晨行了个礼,才走进了他们隔壁的房间里。深夜。驿馆之中还有人在练习演奏,文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怒气冲冲坐去厅中,将茶壶杯盏收拾的叮当响。对间的吴以晨无辜被波及,撩开帷帐打着哈欠道∶“大半夜的,你干嘛啊!”文柏愤而拍案,吴以晨惊了一下,无奈呐喊:“大哥!你不睡我还要睡呢!您能安静点不?”“果然是头猪!”文柏冷哼,“吵成这个样子还能睡着!”吴以晨困得睁不开眼,也顾不上什么猪不猪,只要能让他睡觉变猪就变猪。吴以晨嗯嗯答应∶“我是猪,我是猪,您能让猪睡觉吗?”文柏哼哼唧唧翻着白眼,吴以晨靠着床板,眼看就要睡着倒下。此时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盹的吴以晨吓得跳了起来,又撞到床顶被弹回床铺,抱着脑袋哀嚎。他这一躺下,隔壁的动静听的更清楚了,青竹正急促地喊着些什么,语气明显不对,吴以晨顾不上头疼赶紧跳下床,拉着文柏就要出门,却被文柏一个借力推回了床上。吴以晨怒问∶“你干什么?!”文柏反问他∶“你想干什么?”吴以晨焦急道∶“听不见隔壁有动静吗?”仿佛为了应和他的话,此时青竹喊了一声救命,吴以晨越发着急∶“去救人啊!”不料文柏并不在意,反而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南馆出来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人家说不定是来寻生意的,你去了反而坏了人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