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吴以晨嗯了半天,“就,在我家乡也有和这个一样的乐器名叫琴,因为它流传了上千年,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呼它古琴。”“看上去你对音律颇有研究?”流渊看着他。吴以晨抓抓头发:“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熟悉的音律大约在这里解释不通,我擅长的乐器……你们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流渊问道:“你擅长何乐器?”“额……”吴以晨试探着开口,“钢琴。”见流渊眉头角高挑,不等他发问吴以晨便自觉解释道:“这个乐器也不是我们本民族的乐器,它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方,它的律制和我的民族并不相同,不过在我们那里文化交流非常密切,整个大环境都是融合的,所以就算它不是我们民族的东西,也还是有很多的人喜欢学习它的。”流渊伸手拂过琴弦道:“这钢琴,是个什么模样?”吴以晨暗暗咬着下唇,踟蹰片刻后道才开口:“其实……”还不等他说话,月门处传来一阵闹嚷,转头就见娇容费力扶着一人走进来,冲他们挥手便喊着:“三少爷!段少爷,段少爷他……”段迹尧脚步虚浮,显然醉的不轻,看见迎出来的流渊和吴以晨,果断选择倚在吴以晨身上,口齿不清地说着:“我……我问到,跟尹……嗝!宏伯去蟒山的,是哪些,人了……”话音刚落便一歪脑袋,醉昏了过去。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倒在一米七五的少年身上,吴以晨瞬间腿一软,二人交叠着摔进了花坛的一堆杂草中。娇容惊呼一声,连忙叫来几个龟公,帮忙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段迹尧背上三楼,吴以晨嘶嘶吸气,一瘸一拐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身后连蹦带跳的少年,流渊自觉伸手,吴以晨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那只手。流渊道:“不要扶?”吴以晨果断摇头,流渊耸耸肩转身走开,当真是干脆利落,吴以晨只好拖着锦衣长袍连蹦带跳赶上三楼,之后便瘫在坐塌之上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次。段迹尧借着之前没能请客的由头,连着几日请尹宏伯手下的捕快吃酒,只为了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话,终于等到那些人放松了警惕,将他们灌醉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话。吴以晨和流渊守着段迹尧半天,给他灌了醒酒汤后又吐了三四回,半夜里这人才算清醒了过来。流渊伸手在眼神迷离的人眼前挥了挥:“段迹尧?”吴以晨看到他眼神还在发直,赶紧递过去一杯茶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段迹尧扶着脑袋用力摇了摇,挣扎着下床站好这才开了口:“我,我查到和尹宏伯去蟒山的是哪些人了。”流渊强压怒火:“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查下去了。”这边话音未落,娇容砰的一声推开门,慌张闯进屋里:“少爷!今日那账头儿又走了一比,人我查到了就在楼下,我已经让兰香去把人拖住了!”流渊怒极反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掺和,你们一个个可真是不怕死啊,都嫌命长不成!”娇容和段迹尧自觉跪下告罪,坐在床边的吴以晨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顿时觉得屁股底下生了刺,站起来也不是继续坐下去好像也不合适。娇容叩首:“这条命本该就是少爷的,如今不过是为少爷做些事,莫说只是危险,就是当真要奴家性命,奴家也在所不惜!”面色惨白的段迹尧撇撇干裂的嘴唇回话:“祁烁还在府衙任职,不把事情解决,他有危险怎么办。隐患终究是隐患,一日不拔出一日就不得安宁不是?”外出许久的王若彬匆匆推门进来,被跪了一地的人吓一跳:“怎么了这是?”先前的安排,已经被这几个不听话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搅和的乱七八糟,流渊一个头两个大,这么看来坐在床边骨碌碌转眼珠子的吴以晨倒是可爱多了,至少不给他添乱。段迹尧知道他气的不轻,便主动开口:“当时和尹宏伯同去蟒山的捕快有六个人,都是一直跟在尹宏伯身边的。那些人武功稀松平常,平日里欺负百姓都只敢挑软柿子捏,指望他们屠村应该不太可能。”一直沉默的吴以晨出声辩驳:“不可能的,我虽然细节记不清,可也知道那些人绝对不止六七人,少说也有二三十。”王若彬立刻追问:“你能确定他们有多少人吗?”吴以晨皱眉回想:“当时在山洞中,那些人左右分开站立,大约不到十人,我出去以后看见村落里收拾尸首的也有二十人左右。”王若彬与流渊对视一眼,段迹尧立刻明白了他的话:“军队之中什长管十人,西南军情特殊,什长手下有二十人,那些人是西南军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