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进入哪个单位里面咱们怎么知道?要不要在门口设安检?”张锐问。李长生咬着牙签:“还是别这么做,这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们,警察埋伏好了要抓人吗?咱们在引蛇、引蛇!”“那重点关注拿包的就行了吧?”宋苹比划一下,“那种大包,旅行包、健身包之类的,哦对,袋子也有可能,反正能装下炸药就行了。”“这么说来拖个行李箱也完全可以,毕竟那里的保安也不会一个个开箱检查。”“那人质呢?他得带着人质一起上去,才能把人从楼上推下来。”“那就重点找两个人或多人为单位的,看见不对劲的就拦下来。”大家都在集思广益,喻樰没说话,原康主动提:“喻队,让你们队的易时谈谈见解吧?”易时正巧坐在喻樰身旁,抽了一个档案袋,在看人质的资料。听见原康点他的名,抬起头:“会选的人质,你们想好了吗?”“……?”众人一脸懵逼,为什么每次从易时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费解呢?况且这和人质有什么关系,难道每次庞刀子杀人都会精挑细选吗?他那种面相凶恶又手法粗糙的大汉,实在是不像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披着精致外皮的变态杀人狂。易时把人质的照片摊开,摆在桌上:“如果是你们的话,会选择杀了谁?”大家一起凑过去,盯着桌上的照片,庞刀子手里还有4个人质,有大有小,最小的是个8岁的孩子,最大的是一个70岁的老太太,都是从爆炸的机械厂里带走的。张锐指着8岁孩子的照片:“既然寄来的u盘是儿歌,小孩子又没什么抵抗能力,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易时上次不是说了吗?和大人小孩没关系的,暗示的就是一个作案手法。”宋苹点了点工人的照片,“这个,资料里写他脾气很差,肯定经常和庞刀子对着干,我要是带人质跑路,肯定要留下省心听话的啊。”“老太太吧?老弱病残留着累赘,还多张嘴吃饭呢。”“我觉得是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文文弱弱,穿上西装勉强也能充个白领混进写字楼里。”4个人质每个都被指了一遍,每个人的理由也都很充分,易时拿起照片,一张一张放下:“孩子自控能力差,惊慌害怕的情况下容易暴露;工人脾气差又人高马大,在公众场合难以制约;老太太的话,庞刀子这么血性的人却意外的孝顺,他母亲在赵成虎抓到没几天就过世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心里一定很愧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动老人家。”他的手里只剩下那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李长生像被翻牌子似的,不禁得意:“我就说吧,扮成白领是最容易的!”只听易时说:“徐商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会扮成白领,不合适。”“……”李长生捂住右脸,莫名感到脸疼,还是不死心,“为什么不合适?”喻樰笑道:“他被囚禁这么多天,也该面黄肌瘦了,装业界精英?还没进门就露馅了。”宋苹激动不已:“那我们就快去吧?万一徐商已经进去了呢!”“宋苹,先别急。”原康抬手,让宋苹坐下来。他并不是很认同,说,“易时,这也只是你个人片面的想法。”易时坐下,语气淡然:“原队问的不就是我个人的见解么。”“……”原康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得拧开水杯装作口渴,想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喻樰摘下眼镜,拿着眼镜布擦拭镜片:“那你说,会怎么带徐商进去?”易时食指抵着下巴,小房间里的数双眼睛齐齐盯着他,这感觉有点像在app追更精彩的剧集,恨不得花钱超前点播。而易时则是把《huptydupty》的童谣再度细细咀嚼一遍,片刻后抬起头,眼神又肃杀几分:“如果我是庞刀子的话,会先在徐商的身上捆满炸药,让他一个人上去,等到预计的时间,再听我的指挥,自己跳下去。”“而我会提前打电话给警方,通知他们来看戏,在徐商跳楼之后在半空中引爆炸药,让他无法落地,下一场血雨。”……众人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今天的最高温度只有个位数,听完易时一席话,气温骤降到零下,提前感受凛冬来袭。丁驹咽了下口水,大气不敢喘,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他的精明睿智是真的,令人害怕也是真的,冷淡的眉眼和漫不经心的语气,比庞刀子那伙人更像个反派。小房间里鸦雀无声,数道视线汇聚在易时身上,这是每一次他言出惊人,在场众人必有的反应。短短几句话,将血腥的犯罪现场平铺直述,每个人的脑海里立刻充满画面感,仿佛亲眼看见面黄肌瘦的男人站在楼顶,拉开衣服露出捆了一圈的雷管,咬咬牙从楼上跳下去,瞬间被炸个粉碎,半空中漂浮着火药和鲜血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