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清点头,接过头盔坐上去,她从后背环抱住他,打了个哈欠说:“俞渊,我困了。”这是一点那会,春风迎面吹来,吹得俞渊声音都消散了些,他道:“煮了点银耳粥,回去喝完再睡。”两人回了雨水巷,俞渊给她盛了银耳粥,还是温热的。阮四清搅着山楂,听见他问:“回去是有什么事吗?”她动作停住,抬眸答:“俞渊,今天是我的生日。”俞渊愣住,他一下子站起身,“可你身份证上明明不是——”对,确实不是。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阮四清进阮家那天,也许是纪念,上户口时就把那天当做了生日。可她这么多年过的,一直是福姑的生日。他又缓缓坐回去,笑说:“他们是给你过生日吗?也挺好的。”他明明笑着,但阮四清还是能看出来有点落寞。她凑过去,眉眼弯弯:“但我没有和他们吃蛋糕。”俞渊哦了一声,吻在她眼睛上,声音雀跃。“男朋友和你吃。”于是那天阮四清到底没睡觉,俞渊带着她亲自去买了蛋糕,他们就坐在公园长椅上,一边吃一边聊。“四清。”他嘴里奶油化开,甜味十足。“想不想放风筝?”公园里小孩子牵着风筝到处跑,好多年轻夫妇和老人们三三两两坐一块唠嗑。风筝样式多,栩栩如生飘在天上,阮四清好多年没放过风筝了,她摇摇头:“算了。”俞渊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眉梢挑起:“走。”不由分说地,抓起她就跑去买风筝,没想到也是巧了,竟然碰到了胖狗他们。“你俩在这儿呢?”胖狗咧嘴。“你怎么也在这?”俞渊问。胖狗努努嘴,两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原来是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宋芷爸妈说出来散散步,毕竟待不了多久,闷屋子里也无聊。“我觉得稳了。”胖狗得意。他直直看向宋芷,在那个午后,仿佛一瞬间就窥破了他往后的生活。“宋小芷!”胖狗跑过去,一把揽住她,两人一块儿坐在草坪上笑。阮四清正在挑风筝,闻言看了远处宋芷一眼,同样也看到她的父母亲。她跟宋祉,除了名字,圆圆可爱的那张脸也有点像。那次她去见宋祉,曾经小小的姑娘已经长到与她齐肩,她变得并不多,眼睛依旧闪亮亮地。她远远地看,没敢走上前去。如今她长得很好,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好友,成绩优秀,顶尖学校,未来应该也是一片光明的。“选好了?”俞渊声音打破她思绪。她点点头:“这个。”是一只普通的燕子的。俞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她那条朋友圈。“没有翅膀就不能飞,所以逃跑一定要拼尽全力。”“拿好了。”他牵着她过去放,近乎是将人圈进了怀里。她说:“要高一点。”晚上回去实在有些累了。俞渊送她到门口,他抬手别过她耳边头发,指尖滑到耳垂处,轻轻捏了一下,软软嫩嫩的。眼看着白净耳垂染上粉色他才笑着收回手,声音低不可闻:“四清,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很小声,紧张又忐忑。今天看胖狗的模样,确实对俞渊有了一定刺激。他自认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既然或早或晚都没分别,一定是阮四清这个人,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看得出来,阮家和她之间,怕是再没和好的可能,他现下是她的男朋友,但他也希望能真正给她一个家。他有名分能够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每天早晨起来能看见她睡颜。他们有情侣的牙刷和牙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起刷牙,他给她做早饭,她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他去床上捏她鼻子,听她哼哼。还有很多很多,他想和她一起做的。阮四清没听得太清,“什么?”“没什么。”俞渊觉得可能还是太急了,遂笑了笑说:“四清,送给你。”他从包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一个手镯,盒子装着,打开看来是银制的。他耳尖一动一动地,有些发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在一个平淡的春日,他带她吃蛋糕放风筝,送给她偷偷买的生日礼物,认真温柔地。阮四清接过,踮起脚尖轻轻触碰到他脸颊,而后退开一步,昂着头诚挚欢喜地应:“都喜欢。”“那就好。”“你快去休息吧。”俞渊眉眼舒展,温声道:“今天跑了一天。”阮四清顿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俞渊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