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我带有目的接近你,想要讨好你,但了解你以后,我觉得自己很可恶,更动过退缩的想法,但我又不舍得。没人像你这样教我写字读书,教我拉弓骑马,我不敢尝试那些有危险的事情,把自己缩在一方小小的屋檐下,直到认识你,我好像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了。”“我想你高兴,想你笑,想让别人不再欺负你,而后我才知道这叫喜欢。”“阿放,喜欢你这件事,做不了假。”沈放黯淡的目光,因为她的话重新露出了光亮,他掀开被角,看着她那张不知是害羞还是被闷红的脸,蓦地笑了。不是讥讽不是淡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两人静静地对视,不用只言片语,就能感觉到周围在升温。唇瓣轻柔地贴在了一起,没有激烈唯有缠绵。“哥哥与父亲一心向着陛下,至于太子哥哥是执念太深。”“朝中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不想要出事的人,一个都不会有事。”“这些大事我不懂,我也没有让你为了我而妥协的意思,你还是按自己的计划去做便是,只是可以的话,留他们一命。”沈放在她额头安抚地亲了亲,“睡吧。”林湘珺低喃了声好,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等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沈放才掏出了自己怀中的金锁,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里面塞着张纸条,展开就能看到是她的笔迹,上面写的是:“七娘一切甚安,兄长莫要牵挂。”沈放紧紧地攥着薄薄的纸条,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原来,她从未想过要逃。-周意礼还住在坤宁宫,她的吃穿用度还与往常一样,可她不能和旁人说话,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说是禁足实则是软禁。她已经记不清日子,整日浑浑噩噩无一刻心静,为此她穿着素净的衣衫去佛堂诵经抄书,倒是不求自己能得到什么佛主的庇护,只希望减轻罪恶。若是可以,但求以她的命换沈厉州和周林两家的安泰。可惜佛主不开眼,无法看见世人的祈愿,她能做的唯有等死。这般过了不知多少日,她与往常一般早起净面去佛堂诵经,临到午时,竟有人推开了佛堂的大门。那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跪在了她身畔,周意礼紧闭的双目骤然间睁开,下意识地看了眼身畔的人。他们母子已有许久未见,他平日很在意自身仪态,可今日看上去却很是憔悴,就连新冒出的胡茬都没打理。周意礼不敢动,甚至有种恍惚梦境之感,他怎么会来。直到沈厉州轻轻地喊了声:“母后。”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外面皆是眼线,你赶紧走,离这越远越好,我犯了滔天大错,陛下没有要我性命已是难得,你莫要不自量力,快走。”沈厉州依旧是跪着没动,任由她推搡,等到周意礼泪眼婆娑,他才挤出个笑来。“母后,儿子早就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只是没想过,会将您也扯进来。”周意礼手脚冰凉,泪水在眼眶打转,“这不怪你,你又如何去选择自己的出身呢?陛下,陛下会念在父子一场,会轻待你的。”“母后,来不及了,兵马已在宫门外候着,从我成为这个太子开始,我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州儿这是逼宫,这是谋逆,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母后,我从未后悔过,做您的儿子。”他原本表露心迹的话已经在喉间了,可看到周意礼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若是他赢了,她会是他的皇后,他若输了,就让他做她心中永远的好儿子吧。“我也是,有你这个儿子,是母后此生最大的骄傲。”沈厉州扯了个笑,她喊他儿子,可他却不想喊她母亲,他重重地伏地叩首,“母后且在这等等,等我来接您。”说完不再留恋,径直起身离去。周意礼满脸是泪,愣了片刻,立即追了出去。太和殿上,久病多日的景帝重新坐回龙椅,他头顶冕旒,龙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今日召诸位爱卿在此,是朕要宣布件大事。”他说两句便停一下,拢着口鼻咳上两声,即便如此还要继续,“朕有一子流落宫外,好在被平阳郡王抚养长大,如今父子相认,他也能认祖归宗。”说着下面的一众大臣们皆是哗然,便是知情者也要露出讶异的模样,纷纷私语起来。唯有萧太傅站出来,躬身行礼:“敢问陛下,皇子如今何在?”“放儿,来见过大臣们。”话音落下,身穿蟒袍的沈放从后殿缓步而来。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去,露出一张白玉无瑕的脸,他的眉眼与景帝有四五分相识,却又更加的俊朗坚毅,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股叫人畏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