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就听沈放讥诮着笑看她道:“凤凰便是山鸡幻化而成,你今日倒是挺像凤凰。”萧澜月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一张脸瞬间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过她。“你,你还是个君子吗?怎么能对别人品头论足。”“君子?”沈放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东西,又是一阵讥笑,但这回很快就收了笑,他露出的那半边脸蓦地沉了下来,衬着他那丑陋的面具,尤为阴森渗人。“你真该庆幸你姓萧。”不然这会她已身首异处了。即便沈放后半句没说,却毫不遮掩他眼中的厌恶,铺天盖地的杀意倾涌而出,吓得萧澜月瞬间失去了言语,双腿一软瘫坐了下去。“以后,离我远点。”等到沈放走远,她才压抑着哭了出来。而那边,林湘珺由沈厉州扶着出了梅园,也不急着回坤宁宫,就拉着他在假山边的亭子里不让他走。这个时候若是回去,肯定会被皇后察觉出来。太子何等聪明,早就察觉她不对劲了,林湘珺虽然骄横,但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这么做定是有什么目的。“七娘既然在这休息,想来伤势也不严重,那我便陪萧娘子了。”“别别别,太子哥哥你别走啊,我有话想问你。”沈厉州挑了挑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说。”“你真要娶萧澜月吗?”他的眼里闪过些许讽刺之色,“是。”“可你根本不喜欢她啊。”“不能娶心中所想,那这个人是谁又有何异。”林湘珺被他这大胆的话吓了一跳,立即四下去看,见这亭子周围的人早就识趣的退出去了,才压低声音:“你疯了,之前在宫外也就罢了,在宫里你也敢胡说。”怕他还要继续胡言乱语,林湘珺赶紧岔开这个话题,“既然是谁都可以,那就换个人吧,萧澜月不适合你。”沈厉州在香山就隐隐发现了,她有些针对萧澜月,且是因为沈放。不禁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来,“可母后喜欢她,母后喜欢的,我都喜欢。”林湘珺急了,“你都十九了,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意见啊,别一天到晚都是母后母后的,她还想你快点生个孩子,她好抱孙子,你怎么不听。”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沈厉州的脸色瞬间变了。孩子?所有的女子在他眼里都觉得恶心,他这些年连女子的手都不曾碰过,何来的孩子,他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娶妻,却绝不可能有孩子。林湘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呸呸呸了几声,“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萧澜月不行,京中适龄的女子这般多,你再换个。”沈厉州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好啊,既然她不行,不如换你来,反正都是逢场作戏,母后最喜欢的人是你,为了让她安心,你才是最好的人选。”林湘珺:……“我们情同兄妹,这怎么能行。”“那也不是亲兄妹,你既没喜欢的人,我也无法与喜欢之人相守,凑活着为何不行?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林湘珺的眼前瞬间闪过了沈放的脸,或冷峻的或凶狠的或温柔的,可这会沈放应该已经被她骗去了观景阁,他正与另外一个女子相伴。以后会有别人保护他,他所有的欢喜悲伤,都会有另一个分享,她再也不能厚着脸皮去寻他玩。她的心口突然像是被撕裂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来,她一点都不高兴,她难过极了。沈厉州还要再说,可有个小太监着急地跑了进来,慌张地跪下道:“殿下,您快去养心殿瞧瞧吧,陛下方才突然昏过去了。”景帝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但最近已经有了起色,怎么会如此突然。林湘珺愣愣地抬头,也想跟着去,才想起自己崴了脚,这个时候过去也只能添乱。“你腿脚不方便,我让人送你回母后那,萧澜月的事以后再说。”事关紧急,现下也只能这样了,林湘珺难得乖顺地没反驳他的话。心中忍不住地想,沈放这会肯定还不知道景帝昏迷的事,她得想办法告诉他才行。思及此,她甚至有些窃喜,那这样他就不能和萧澜月赏梅品茗了,可转念再一想,这次不成总还有下次,他们只要心意相通了,还有她什么事。瞬间所有的喜悦都没了,她难受地趴在长椅的栏杆上,心不住地往下坠。那日沈厉州的话好似又在耳边响起:“七娘,你有喜欢过人吗?你有为一个人情难自控过吗?等你有喜欢的人后,便能明白我今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