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顾亦聊天很放松。他抛出问题多半是在陆嘉音没那么戒备的时刻。这人聪明到,永远都不会不顾时宜地去问“为什么”,也永远不会做出刨根问底的态度。陆嘉音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对异性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上大学之后,才逐渐能接受同龄异性的,目前还没突破这个阶段。”顾亦眸子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敛起来。谈恋爱这种浪漫的事,在她口中像是一项没有温度的化学实验,透着冰冷。到底经历过多么绝望的事情,她才会变成这样?“也许不是他们的错。”陆嘉音没意识到,她露出了一个寂寥到让人心疼的淡笑。她说:“其实我很自私很自私,我从来没想过跟哪一任男友长久,小金说我是个渣女,说的没错,我确实从来没走心过,我跟他们在一起都是有目的的。”在14岁那件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非常不快乐。但真正发现自己的心理问题是在半年后的15岁,那天一位男性老师夸她成绩好,像是慈父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居然感到恶心,在洗手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地变成了dawn的模特?那天又为什么要在赶火车前亲自去dawn?很多事情陆嘉音都没想通,生活与数学题是不同的,不会有死守的固定结果。但此时此刻,面对顾亦的疑问,陆嘉音又产生了另一种让自己想不通的情绪。她扬了扬下巴,突然执拗地吐出一个回答:“是啊。”“这样啊。”顾亦笑着伸出手去,用手里纸杯轻轻撞了一下陆嘉音的纸杯,像是欢庆时的举杯相碰。航班上很多人都在闭目养神,顾亦凑过来,靠近陆嘉音耳边。她躲开一些,顾亦压低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耳畔,他说:“荣幸之至,请务必一直利用下去。”陆嘉亦回眸,只来得及看清顾亦一闪而过的笑容,他靠回自己的座位里,喝了口水:“陆嘉音,一个人的坚强太孤单了,以后我陪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