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晕倒时,身上磕到了。”温琼捂住了左臂手肘,低垂下眉眼掩住心虚之色。
“摔着胳膊了?”他敛起眉头,探手,“我看看。”
“并无大碍。”温琼忍不住再次躲开他的碰触,“只是有些疼而已。”
她嫁入侯府从未有过昏厥之事,这次不知是在何处摔的,有没有被人接住。
此事撒谎尚能圆过去,但上一世的死亡让她只想离姚宣辞远一些。
东宫之宴……她亦不愿踏进皇宫。
总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
稍稍思索几番,温琼犹豫着,最终撑起身子。
她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用了些力气拉他俯下身,自己主动迎上去,在他致命的喉间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
青年那双幽暗的凤眸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那轻吻一触即离,似碰非碰的触感勾起心湖一丝涟漪,撩得人心痒难耐,渴求更多。
偏生那女子抬起那双漂亮的浅琥珀眸子,祈求地望着他,“妾身乏累,不想入宫宴,能不去吗?”
“阿琼,求人总要有诚意些。”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而来,大掌扣住脆弱的后颈,强势勾起她的舌。
温琼唇齿间溢出羞人的水吟,被咬破的伤口隐隐发疼,唯一的理智全用在死死攥着男人摩挲在她腰侧蠢蠢欲动的手上。
直到怀中女子腰都发软了,清贵青年掐着那一截细腰,高挺的鼻梁亲昵轻蹭着她的鼻尖,轻轻一吻,舌尖卷走她唇间冒出的血珠。
他哑声道,“那我让你兄长留在府中陪着。”
温琼顿时松了口气,揉着泛红的脸颊应一声,姚宣辞唤来宋嬷嬷叮嘱几句,便迈开长腿离去。
而榻上女子攥起帕子,敛着眉头一下一下擦着嘴巴,直至素白净帕上再次沾上星点血色,才肯罢休。
宋嬷嬷端着一杯温水进来,自然的忽略温琼红肿的唇,“姑娘身上有没有地方疼,您那摔一下可真是心疼死老奴了。”
“嬷嬷放心,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她安抚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润嗓。
“府医刚来诊脉,说您是滋补过盛,那些补养汤药得换换药方,姑爷当初本是一番好心,如今险些吓死人哟……”
宋嬷嬷亲昵关切的碎碎念,让温琼不安的心像是找到了锚点,渐渐平静。
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她才察觉脚踝处真的在隐隐发痛,被碰过的左手肘也疼。
宋嬷嬷拿来专治跌伤药油,小心轻柔的给她按着微微红肿的脚踝。
温琼望着嬷嬷的乌亮鬓发出神,将脑海中错乱交杂的记忆一缕一缕捋清。
她清楚记得上一世濒临死亡的煎熬痛苦,直坠炼狱的绝望。
她是天子随意拨出的一粒棋子,用来削弱当今太子背后的党派,制衡夺嫡之争,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前,被自己的夫郎逼死在这座清瑜院。
她回到了大婚次年的东宫之宴。
混乱的记忆慢慢梳理整齐,温琼心中默默想着,要想活命,需得离开侯府,逃离皇城。
只是……脑海中莫名再次浮现青年那充满审视的一眼。
她很在意——那一刻,他究竟在怀疑什么?
温琼回想着,却忽然坐直了身子,她与姚宣辞于同安十八年的三月春日成婚。
记忆里的这次东宫宫宴,该是在同安十九年的七月。
细白的手轻颤着,难以置信抚上平坦的小腹。
大婚次年的夏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