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不是强-奸犯!”汪春用指甲卡着我腰间的肉,露出张布满泪痕的面孔。我毫无怜悯之心只觉得她面目可憎,捉住汪春手腕用力推开。生了强-奸犯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她该和她的强-奸犯儿子一起下地狱!‘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恬不知耻的活着?’镜子里的青阳碧钻进我心里,我打了个冷颤,是啊,我又为什么苟延残喘?停下!别再想!我强行停下脱轨的思想列车,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打算去看看张元英。快步绕过木板往另一边去,张元英不知何时醒了,她半坐在躺椅上,搭在身上地薄毯沿着大腿滑落。她仰头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一动不动像破旧人偶,生满锈的机器。心里的空白已经将她完全吞噬,留下的只有空洞洞皮囊。看着她我忽然怒不可遏,又一个逃避的人,张元英做的更加彻底,她在心里催生出空白,任由空白将她的灵魂吞噬,自顾自逃去没有痛苦的世界,那我呢?那我呢?【2014】好如命运捉弄唐可心仿佛人间蒸发。自从八月初南大一别后,他再没出现过。这很反常,往日里我不止扮演唐可心的男朋友,在他的心里我的存在更类似于一种支柱。尽管这样想难免有自恋嫌疑,但我能从他眼睛里看见,迷惘和仿徨。也不知他是怀揣了多大又多令人绝望的秘密,竟然谁也不敢告诉,精神被秘密压垮,脆弱到需要从我一个陌生人身上汲取力量。而现在我能窥知一二,他的恐惧根源都来自于——写在日记本中的y。他总是像小动物般依赖着我,而我出于某种不可说的掌控欲,也默认他的依赖。任何被允许靠近我的人,都必须将脆弱的咽喉袒露在我的掌心下。时间滚轴往前推,已过去一周,时间来到八月中旬。我决定去找他,当然不是因为将唐可心当成了朋友一类的人,也不是唐可心在我心里占据多大分量。我仅仅愤怒于他不告而别的行为,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自愿,他既然走进了我的世界,被允许袒露出柔软的肚皮和脆弱脖颈留在我身边。那他理应将我视作更上位的人,想远离,想结束都由不得他来决定。周三早晨七点我出了门,坐公交车去南大。到南大时已经九点半,大门络绎不绝的学生来往。贴在一名背着书包的眼镜男身后,顺利借用他的校园卡混进校园。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学生,我特意带了鸭舌帽挡住灰色挑染碎金的短发,还背上了黑色双肩包。说到这头花哨的头发,自然不是我想当花孔雀拿油漆给自己喷彩。就酒韵上班时,想看场子身上总要有一两个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狠人的标志。当时大老板给了我两个选择,纹身和染发。我选了第二个。自我和唐可心私下勾搭上,没过两月就从酒韵辞了职,一头灰发没定时上漆,有些褪色。如今看起来,怏怏的,像蒙了层雾,没什么精气神。唐可心经常带我来他学校,我轻车熟路地找到唐可心宿舍楼。到唐可心宿舍楼的路我记得最清楚,他曾经乐衷于带我来他宿舍楼下,和我一起站在向阳的一边,斜斜的日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服务当然不便宜,站一次八百块。宿管大妈怀里抱了只橘猫歪坐在圈椅里打瞌睡,察觉到我的动作,她眼皮微掀又放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视若无睹地继续瞌睡。应该是曾经多次跟着唐可心来往,让她误以为我也是南大的学生,省了很多功夫。我走进电梯,按了七层的按钮。电梯一路不带歇,直上七楼。九点是个很尴尬的时间,有早课的学生已经出门,还留在教学楼的学生准时前夜熬了大夜还在补觉,整个教学楼寂静无声。按钮熄灭,电梯门缓缓打开。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我压了压鸭舌帽,找到704大门。曲指轻敲,“咚,咚,咚。”过了大概五分钟,还没人来开门。正当我疑心寝室里没人时,悉索的动静穿过门板传来。寝室门并不隔音,被子摩擦声,那人应该刚起,紧接着是脚掌踩在楼梯上,床板发出的呻吟声。再后来,踢踏的脚步声响起,已经能听见呼吸。我推开两步和门拉开距离。下一刻,“哐啷”,门开了。寝室里的光被高大的身形挡住,投下一片阴影将我笼罩。很高的人,我的身高在182左右,而眼前的人比我高了半个额头,身高在185上下。看人先看脸,来人体型健硕,手臂腰腹上隐喻可见肌肉隆起的弧度,不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粉白肌肉,而是健而不肥,捷而不虚,肌肉呈现出古铜色泽。